其实名为风月谷,意风月无边,向来修医道。
但某代谷主觉得“风月”这名儿忒俗气,一种浓浓的红尘味道,就大笔一挥,将“风月”的帽盖儿给掀了【注】。
只留“虫二”二字。--*--更新快,无防盗上----*---
虫二谷医修,皆会凝银针,成为本命法器。
看萧姑娘手中银针,有灵力流转,十有八九是虫二谷医修。
“诶,姑娘,先给我看病!”一位明显是富家公子的青年,扯着嗓子道,转头对身边小厮吩咐,“去去去,把后面清地宽敞点!挤什么挤!!!”
身后的黔首百姓,对他插队敢怒不敢言,默然退后。
然后,那青年才满意了,坐在摊前,色眯眯地道:“本公子可等你好几日了,姑娘又是去寺庙那头了吧,难得摆次摊。那寺庙里重疾缠身的人多,要我看啊,你也别去多了,小心染上毛病。”
萧姑娘也不见动怒,柔声笑道:“这位公子,还请到后面等候——前头病人们,比你更需要问诊。”
青年不乐意了,拍桌道:“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他们的病是病,本公子的病就不是病了?”
萧姑娘声音平和温柔,道:“这道不是。只是瞧着公子身体无恙,就是在寒冬腊月里,泼一桶水在身上,也不见得会抱恙罢了。后头的百姓是真的……”
她压低声,道:“无钱财且多病灾,公子就大方则个,让他们先问诊,如何?”
被戳穿的青年,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心道下次归家,还是要再多泼几桶水在身上才好。
但还是给了萧姑娘个面子,铁青着脸起身,老老实实排在了队伍最后。
“这萧姑娘当真好涵养。”陆北泽淡淡地道。
“是啊。这要是你,十有八九甩人脸色,直接把人丢到后面去了吧?”陆南川笑眯眯看戏,语重心长地说道,“学着点。”
陆北泽:“……”
萧姑娘着实耐心,不分贵贱地帮人问诊看病,那青年等了大半天,前头还有四五个人,急了,骂道:“你们怎么一个个这么慢!吃干饭的?路都走不动?!”
这次,饶是陆南川,也道:“着实无礼。”
那萧姑娘却仍未见怒意,忙着手头上诊脉,对前头吓得一颤的衣衫褴褛的平民道:“莫急,大爷,您风湿入骨,我还得施几针,您把手臂搁在上面。”
然后对青年道:“公子稍等。”
“……好涵养。”陆南川嘴角微抽,“这胸怀,不立地成佛、普度众生,都可惜了。”
待她如若春风地送走最后一人,终于等到青年时,传来一声娇喝:“哥!你又来烦萧姐姐,丢脸不丢脸?!”
陆北泽二人齐齐抬头望去,不出意外地,瞧见了……顾楚。
顾楚此时脸上并未毁容一半,尚是娇俏的小姑娘。
她面色一言难尽,深觉自己哥哥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顾狂一摸后脑勺,阴阳怪气:“哟,小大人出来了,今日账簿算完了?有闲心出来管我——先管管你自个儿吧,姜侍郎家可又来退亲了。”
顾楚脸色难看,竟顾不上许多,就要来拉扯顾狂,又是怕被人瞧了笑话,只能小声道:“咱们回去说行不?哥,算我求你,别再这么行事荒谬了……”
周围看好戏的百姓凑热闹,三五成群地聚拢。
“顾知府家的公子小姐?”
“嘿,可不是嘛!”
“咦,这顾狂,昔年里也是学富五车、品貌出众的公子哥,如今怎这么一副轻狂浪荡子的模样?”
“自从顾家夫人过世后,小的还好,母亲过世,尚且年幼,没多少感情。这大的啊,就一蹶不振了。”
“要我说啊,也真是贵人多矫情。吃喝不愁,为了丁点儿破事就颓靡成这鬼样子,他娘九泉之下,没准要给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