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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青青其五（第2页）

莫青青抱着酒坛子，想着待会该说什么。

殿里不甚敞亮，成排的烛火也未全然点起，只有伶仃几盏长明灯，托于莲花台上。

“陆礞简直是……太过胡来了。”破军长老的声音，长叹一口，“怎么我们这群老家伙，收的亲传弟子，三个里两个都是这种混不吝的性子。”

另一位是璇玑长老，是宣端砚的师父，但本身实力不强，以博闻强记见长。

自然，在万剑宗地位，也没有另外两人高。

他拿起三个茶杯里的两个，倒了茶水，递过一杯给破军，道：“三清是过于执着了。但莫茂怎说？女孩子，应该乖巧听话地多。”

破军冷哼一声，道：“她？！你是不知道她当年。不就入一个断情道吗？还得要我下去帮她才成。”

“怎说？”璇玑疑道，声音大了几分。

破军也高声拍桌，道：“提起这事我就来气。青青当年在凡界里，不是托生于一户将军府上么，本来以为她三五年能归来，等到十年的时候，我发现不行，她那弟弟行军打仗厉害，在白龙作妖时，皇帝不敢动。我就同太华去了北黎国一趟，会了会那白龙，重伤了它——当然，若非如此，也不会得到陆礞这个弟子。倒是个缘分。”

璇玑似是颇为感兴趣，道：“你这也太心急了，不就凡界十年么，多等等有什么碍事的。”

破军道：“如若不是月桂枝要开，就算是凡界百年，也等得起。可莫茂她不能再耗费两百年，等一把神武。唉，我这一生唯一破戒斩杀凡人，竟是为了这种小事。”

莫青青正欲扣门的手停住。

屋里，两位长老的侧影，打在窗纱上，摇曳如鬼。

陆南川漂浮在屋脊上，雨雾透过他身影砸落。

他暗叫不好，怕是要出事。

“嗯？”璇玑道。

破军近来心情压抑，也未多想，直接吐露道：“那皇帝没想着要杀将军府人，只是想作为要挟，娶青青罢了。那李氏夫妇，李家长子，并上幼儿少妇，一共四人，还有些随从，是我下的手，这还不是为了她——莫茂后来同我说什么？谁杀他们，她就杀谁！提起这事我就来气。”

璇玑安慰道：“小辈嘛，到了我们这时候，就能明白咱们的苦心……”

门被“哐当”一下撞开了。

莫青青站在门前，逆着光影，身后闪电如蛇。

她道：“……一剑封喉，我早该想到的。芒种派了二十多个护卫护送母子俩，凡人是无法做到，二十七具尸体，全部是一剑封喉的对吧，长老。”

璇玑起身，面上有惊色，看了看莫青青，又看了看脸色铁青的破军一眼，道：“你们师徒俩先冷静一番，我暂且避嫌，莫要冲动。”

待璇玑走后，莫青青将怀中酒坛一摔，冷声道：“师父，你回答我问题啊！你方才不都承认了吗？现在怎么不敢开口了？？啊？？”

回答她的是一巴掌。

破军负手在背，下颚线绷地很紧，道：“是又如何。莫青青，你就是这么和为师说话的？你也知道，断情剑入道，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本来就应当是你自己亲手杀那四人，我帮你做了，你还有什么挑剔不满的？！”

莫青青道：“那我不入道，不要练这断情剑法不成吗？？？让我好好做一回凡人不行吗？？？”

破军冷笑一声，道：“你身上所负，是天道期望，是万里挑一的天赋，是今后能拯救更多人于水火的实力，是不可推卸的担负责任。你说想做凡人，就能做凡人了？！”

“莫茂，这么多年，你还看不透这一点吗？！你们生来，灵气入体便能成灵力，灵物入炉即可成神武。寻常人做不到的事，你们得做，凡辈闯不入的道，你们得入！”

破军上前一步，怒视莫青青，道：“因为，我万剑宗弟子，本就该如此。除了我们，没人能对抗地了作乱群魔，守得了九天神界。”

“做不做凡人，不是你拍着脑门就能想的。你先想想肩上几斤几两重，再看看，要不要说出这么幼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