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可怕的是,那锁链已经变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她早已内化了那套系统,哪怕不再受控,也不会自动自由。
黎陌尘不止一次想问,为什么她已经逃离那个系统,却依然无法挣脱?可他想到在岛上的她,又愣住了。
那时的她,自由自在,哪怕满身伤,也活得像个真正的人。
日出而作,日落而眠,海鱼为伴,野果为食,偶尔会跟他调笑几句,偶尔故意装作凶巴巴地“威胁”他去洗碗。
那时的她,像是一只野生的猛兽,强悍、警觉,却也带着点不常见的天真。
可一回到现实,她就重新戴上了那副无形的镣铐。她还是那个服从于指令的人,那个被“管理系统”从神经到行为全盘接管的人。
为什么?他一直想不明白。
七七的身体在恢复,但她的意识却走不出囚笼。
病房不缺阳光,也不缺人陪,但那道看不见的阴影却越来越浓,像有什么东西仍牢牢占据着她的灵魂最深处。
他一时无解,只能因为“专业对口”而充当起她的“临时主人”,用“允许”代替那个早已消失的指令源,帮助她完成日常的生理需求。
她有时候看着他,会流露出挣扎和痛苦的表情,却说不出口。
那天,他把七七带进他的调教室。
为了帮她顺利排泄,他动作小心地在她身上打了几个绳结,然后解开她的裤子,把她放在痰盂上,语气轻柔地说:“现在可以了。”
她听见指令,身体才微微一松,开始试着排泄。
这时,门却“砰”地被踹开。
秦一戎气势汹汹地闯进来,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了。
他怒气冲冲地抓住黎陌尘的衣领,抬手就是一拳:“小祁还没恢复,你就敢动手?!你瘾这么大也不看看是谁!”
话音未落,他的目光已经扫过七七那半垂着头、面无表情的模样,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搞错了状况。
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只听“哗啦啦”一阵水声传来。
他僵了一下,眼神顿时躲闪。
七七抬头,眼中写满了冷意,只说了一个字:“滚。”
秦一戎愣了半秒,松开黎陌尘的衣领,狼狈地退出去,还不忘把门带上。
黎陌尘咧着嘴,捂着挨了一拳的脸,小声问:“……好了吗?”
七七点点头,他这才慢慢解开绳结,替她穿好衣服,然后将她抱回病房。
出门时刚好撞见秦一戎靠在走廊转角,满脸吃瘪的表情。
七七连一眼都懒得给,安静地靠在黎陌尘怀里。
那一瞬间,黎陌尘第一次有种微妙的感知——
原来,在这个局里,她才是真正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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