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日还是要出宫去见伍大夫吗?”御书房内,陆豫问道。
见萧凛点头,他有些不解地道:“陛下为何不直接召他前来?”
“伍叔是长辈,朕虽为天子,却也时刻记着年少时的那份胜似亲情的情意,自然也要以晚辈之礼去对待他。”萧凛道。
陆豫了然。
见面的地方依然选在明华苑。萧凛到时,伍越正在内室翻阅着医书,神色严肃。
“伍叔。”萧凛迈步而入,唤道。
伍越起身走了过来,仔细瞧着他的面色,问道:“这些时日陛下觉得如何?”又向陆豫道:“陛下服药时的反应,你如实向我说来。”
听完两人的叙述,伍越捋须沉吟,半晌开口道:“不瞒陛下,老朽这些日子详细研读了医书古籍,又接了徒儿的书信,几番探究下来,对陛下的症状有了初步的想法。”
萧凛道:“所以依伍叔看,朕确实是中了毒?”
伍越神色严峻,许久才慢慢点头:“老朽有十之六七的把握,还须进一步验证。”
“根据医书古籍上的记载,能够造成此等中毒症状的药草有好几种,而陛下身体内的症状究竟是哪一种造成的,眼下还无法确定。但陛下放心,老朽定会拼尽全力,查找出问题。”
萧凛微微颔首:“朕相信伍叔。”
伍越再度为他把脉,说道:“老朽上回交给陛下的药丸乃是通用的解毒之物,虽能解,但却非对症下药,因此只能缓解陛下的症状,却无法根治。待老朽确认了方子,陛下便可以不必再服用那药了。”
萧凛沉默片刻,问道:“依伍叔看,朕所中之毒大约起于何日?”
伍越闭目凝神,细细切脉,许久才道:“此毒应当是在陛下年幼时便深植,由于陛下先天弱症,便将这毒症掩盖了下去,以至于宫中御医也未能察觉。”
年幼一旁的陆豫和苏衡脸色极其难看,不约而同想到了远在皇宫的那位太后。萧凛自幼便抱养在她身边,难道,这毒是太后命人所下?她竟如此狠毒?
可太后久居深宫,又是从何处得来这番邦毒药的?难道,她背后还有其他人在谋划算计?
萧凛面不改色,轻声道:“朕明白了。”
伍越道:“最迟月末,老朽便会将药方呈给陛下。解毒之事刻不容缓,老朽亦会拼尽全力,保陛下龙体安康。”
他说到这里,眉头深深蹙起,看向萧凛的目光便带上了长辈的怜惜与心痛:“陛下这些年究竟遭受了什么?”
萧凛淡淡一笑:“伍叔,宫闱之中,从来都少不了阴谋和狠毒。朕会一点点抽丝剥茧,查出真相。朕的身子,便交托给伍叔多多费心了。”
伍越叹口气,说道:“陛下放心。”
回宫的马车上,萧凛觉得有些躁闷,不由得缓缓吐出一口气,淡声道:“通知暗卫,可以开始查了。”
坐在他对面的陆豫知道此事至关重要,当下颔首:“是。”
萧凛闭目许久,察觉到衣袖中有异物,便顺势取了出来,发觉是苏衡临走时塞给自己的话本,依旧是《还魂异闻录》的最新一册。
他想起苏衡的话:“说来也怪,这话本刻印至这一卷后,故事分明尚未写完,可我去问那书坊的人何时刻印下一册时,她们却支支吾吾,说这著书人如今云游四海去了,杳无音信,兴许日后都不会再写书了。若真是如此,实在太遗憾了。”
萧凛垂眸看着书封上的字,目光落在那“烂柯人”的署名上。此人不知是男是女,年岁几何,却能写出如此动人心的故事,一字一句皆写到了自己心坎上。有时,他还真想亲自认识一下这位著书人。
若真如苏衡所言,那么这个故事便再也没有结局,便如自己如今的处境,前路未知。
虽然重活一世,可萧凛却并未有十足把握不重蹈覆辙。当今的要事,便是先查清昔年之事,再好好探一探他那位看起来光明磊落的堂兄。
*
这一日容棠奉旨去凌波斋伴驾。
内室,萧凛抬手从书案上取了一本书,递给了她。
容棠不明所以,便走上前去双手接过。尚未看清那书封上的字时,她便听见萧凛开口道:“朕无意间得了此书,觉得或许很合贵妃的心意。你若是喜欢,便可拿去解闷。”
他低低咳嗽一声,说道:“接下来这些时日的要事甚多,朕恐怕分身乏术,难以得闲去看你。你平日若是闷了,便可寻嘉平一起在行宫里四处逛逛;若是不想出门,便可以翻翻这些书聊以消遣。”
陛下居然这么体贴,还为她挑选了有趣的书?容棠好奇心起,愈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便定睛看了过去。
当看到那熟悉的书名和著作人时,饶是她再有所准备,也抑制不住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还魂异闻录》?
这不是她写的那套话本故事吗?——
作者有话说:棠:承认吧,你一定也在为我(的书)着迷吧?[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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