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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10(第27页)

“我不再是公主了,不过是一庶人白身,你也不是我的臣。”

她此刻颇为虚弱,头脑也还有些浑浑噩噩,仿佛连今夕是何夕也记不清楚,于是转瞬又问起了这孩子的生辰。

段充说今夜是六月廿七呢。

周婈珠愣了许久,忽然露出一个半是释然半是不甘心的笑:

“她要是再迟上几个时辰出生就好了。明天是周媜珠的生辰,是观莲节呢。她生的日子好,生辰八字好,命数也好,咱们的女儿和她一比,终究是差了一口气的,怎么偏偏就差了这一日。”

“真的和我就差了一日出生的?”

媜珠在宫里是第二日早上就收到的消息,彼时她正在椒房殿内为了太子戎的百日宴而细细梳妆挽发,云鬟雾鬓,珠翠堆叠,雍容华贵。

夏日炎热,她身上的皇后翟衣用的是冰蚕丝的素纱轻罗,色泽如金玉华贵,质地又如云烟霞雾般轻柔。

她的目光拂过裙摆上的翟翚雉纹:“先前我自己怀戎儿时还不知他是男是女,给他还备了好些女孩儿的衣裳、襁褓,可惜他用不得了,我还都留着呢,正巧能送给这孩子。她母亲若不嫌弃就好。”

佩芝上前为她挽好鬓边的一缕青丝,取出匣子里的几对耳环捧在她面前供她挑拣,侧对着媜珠时,她的眼神里对周婈珠带着一股轻蔑的傲慢与不屑:

“娘娘给女孩儿备的衣裳被褥自然都是精细金贵的,拿的都是给太后皇后才能用的料子,要是给段家的孩子用么,得把上头的鸾凤瑞兽的绣纹装饰都给剪去,那是陛下和娘娘生的公主才配用得的。”

媜珠不由失笑,“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不过几件孩子的衣服而已,和孩子计较什么呢。”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毕竟今天还是媜珠的生辰,佩芝也就不愿多说什么晦气话了。

等媜珠梳妆更衣毕,乳母将太子戎也抱了过来,媜珠就叫乳母将他搁在殿内的一只婴儿吊篮里晃着他玩。

这小吊床不仅太子戎喜欢躺,灿娘子也时常光顾,太子不躺的时候它必躺在里面,太子要躺时它就只能灰溜溜地竖着尾巴跳下去,留下一床猫毛。

于是皇帝就叫人在殿内新摆了只一模一样的专门给它睡。

也许多半还是看在媜珠的面子上爱屋及乌,他果真是溺爱灿娘子的,之前灿娘子还蓄意抓伤过他,他也不和它一般见识。

媜珠逗孩子玩了一会儿,转身去梳妆台上取来那只打好了的小金锁给他戴上。

其实她原本还有一只玉锁的,是水色极好的碧绿翡翠,原本是一对两只,还是当年她祖母俪阳公主从洛阳楚宫里带来冀州的陪嫁,后来周鼎把它们一只给了长女,另一只给了嫡女。

二姐姐的那一只还在不在,媜珠不知道,不过媜珠自己的这只长命锁一直好好保存着,她小时候常戴在身上的。

原先她想送给戎儿戴,但周奉疆不准,说太子戎不配。

周奉疆说他活泼好动,又正是听不懂人话的年纪,什么东西拿到手里都不知珍惜,摔摔打打的,若是被他摔坏了反而不值得。

媜珠笑:“陛下有天下之富,您的儿子摔坏了一只玉锁又有什么稀奇?再打一只也不费劲。”

他却说:“那是你的东西,他就是不能摔。这皇位早晚是他的,等我死了,他把传国的玉玺摔了我也管不了他。但你的东西他就是碰不得。这只玉锁你从前极喜爱的,怎么能轻易给他。”

媜珠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只能叫人新打了一只金锁给太子戎。

转瞬又有内监来通传,说是时辰到了,请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去调露殿赴宴。

自冀州分别起,时隔经年,这是张道恭第二次再度见到媜珠。

后来在他一生的记忆中,媜珠有三个样子是他毕生难以忘怀的。

第一次是他欲从冀州带她回洛阳时,她趁着周奉疆不在家中偷偷嫁他,穿着她于闺阁绣楼中亲手绣制的艳红嫁衣,她心甘情愿来嫁他,要跟他走,那是她最爱他的时候。

那个寒风肆虐的茫茫雪夜里,她紧紧握着他的手,唤他“六郎”,哭着求他赶紧带她走,带她回洛阳。

她眉目如画,艳冠天地间,明月也不可比及。

那是周奉疆永远得不到的她,至少在那一刻,她最爱的是他而不是周奉疆。

第二次是去年在夔州驿站重逢,她淡妆素面,身段清瘦、神容憔悴却仍不掩半分容色倾城,似一枝被风雨折磨得纤瘦清癯的垂丝海棠,格外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那一回也是她心心念念要来见他。

为了他,她的的确确背叛过周奉疆,她第二次选择的男人还是他。

可惜……她见到他时,他的样子并不体面。他毕生不愿再向人提及的耻辱之事,也被周奉疆用那样嘲弄的语气轻描淡写地捅露到她跟前。

他知道媜珠是心气高傲之人,像她那般的女子,她绝不会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了。

从看见她跪地呕吐直至昏迷时起,他心中便明白了,他们往后不会再有半分可能。

她永远不可能再爱他。

之后的日子里,在屈辱的圈禁生涯中,日月迢迢,他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过她被周奉疆带走后又遭遇了些什么?她和周奉疆后来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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