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煜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稳住了情绪,但径直朝秦越走过来的步伐太急,把桌椅带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半跪下来,按住秦越的脉搏。
跳得很急,也很乱。
秦越头痛欲裂,忍住想抱怨疼痛的欲望,苦思冥想刚刚被贺煜臣打断的台词,他勉强打起精神,“喂……”
秦越本来不想让贺煜臣发现自己的异样,只是避免在谈判桌上显得过于弱势,否则他们觉得有机可趁,就会一直在那磋磨自己。
不过,既然被发现了,秦越也懒得遮掩了,“无论你想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同意。”
贺煜臣抬起头,秦越才发现对方脸色跟自己一样难看。
贺煜臣在秦越后颈上看见一处很明显的淤青,结合这太过熟悉的种种反应,贺煜臣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他们给你注射了抑制剂?”
秦越懵逼了,贺煜臣说的话跟他预料中的完全不一样。他呆了半晌才说话:“这不是你安排的么。”
你还问我?
贺煜臣呼吸一顿。
眼前的场景再一次陡然切换。地面不再是安全屋的水泥地,而是洁白反光的瓷砖。
……不。
不是洁白的,还有……刺目的红色,伴随着似有似无的酒水味钻入鼻腔。
面前的人依旧是一张苍白虚弱的脸,只不过已经阖上了眼。
就像……已经没了气息。
相对无言中,秦越感受到扣住他脉搏的手越来越紧,贺煜臣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贺煜臣猛地喘了一口气,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酒水味不见了。
明明痛的是秦越,他额头不知何时也挤满了冷汗。
“不是我。”贺煜臣固执地盯着秦越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察觉到掌心下的手腕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贺煜臣无声垂眸,才发现自己已经把秦越腕部掐出一片红痕。军装下的胸口微微起伏,贺煜臣努力地深呼吸,放开了手。
他只是想让秦越知道这事跟他无关,秦越不会怪他下手太重的。
对吧……?
秦越被贺煜臣看得头皮发麻,仿佛他要说句不信,贺煜臣当场就要拧断他的胳膊。
他微微迟疑,决定先稳住贺煜臣。
秦越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贺煜臣并没有那么轻易就打算放过他,想把秦越带去别的地方,“你熬不过去的,我让人给你上镇痛泵。”
在秦越看来,贺煜臣有点莫名其妙了。
秦越认为自己的态度表现得很明显了:
非暴力不合作,暴力也不。
但贺煜臣跟听不懂他的话一样。
秦越本来就很不舒服,被硬拉起来之后,更是头晕目眩,他十分抗拒地推开了贺煜臣的手,表情充满戒备。
因为抑制剂的作用,秦越没什么力气,贺煜臣却是一副很受伤的样子,他拽住秦越的小臂,顶着秦越想杀人的目光,也没有放开他,“你是不想活了吗?”
秦越语气里带着嫌弃对方多管闲事的厌烦,冷冷说道:“是啊,你不应该很高兴么。”
他虽然表面上还拿捏着原主的人设,但隐约觉得剧情好像失控了,内心开始打起了鼓。
“原来……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吗?”贺煜臣表情沉了下来。
秦越心道不好,似乎拿捏人设过头,把贺煜臣彻底惹毛了。
贺煜臣深深看了眼秦越,他缓缓抬起手,朝着秦越的方向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