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一曲探戈】
重庆,唐公馆。
灯光被调至昏黄,仅够勾勒出家具朦胧的轮廓和彼此眼中的微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绷的期待感。
郭走丢刚卸下白日里的伪装,散开发髻,乌黑的长发披泻下来,衬得她脖颈愈发纤细。她斜倚在门框上,看着正背对她脱下西装外套的唐山海,嘴角噙着一丝狡黠又大胆的笑意。
“唐先生,”她开口,声音带着刻意拉长的软糯调子,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我忽然想起,你以前教我的那些……‘招数’,还真挺好用的。”
唐山海解领带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没有立刻回头,但宽阔的背脊线条似乎微微绷紧了。他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她还是“李小男”时,当初为了牵制住苏三省,他半是分析半是玩笑般教她的“美人计”要领。
他缓缓转过身,领带松垮地挂在颈间,白色衬衫领口微敞,露出小片结实的肌肤。昏黄的光线下,他的眼神深邃得像古井,却有什么情绪在井底暗暗燃烧。
“哦?”他语气平稳,甚至带着一丝惯有的矜持,但目光已如实质般将她锁住,“郭小姐指的是哪一招?”
郭走丢轻笑一声,非但没退,反而一步步走近他。她伸出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挂在颈间的领带丝绸面料,仰起脸看他,眼波流转间尽是挑衅与玩味。
“比如……欲擒故纵?”她歪着头,模仿着当时他分析苏三省心理时的冷静口吻,吐出的却是最暧昧的词语,“还有……点到为止,却又让人心痒难耐?”她的指尖顺着领带,轻轻点在他的胸膛上,隔着一层衬衫,能感受到其下温热而坚实的肌理。
唐山海的呼吸似乎沉了一分,他垂眸看着她作乱的手指,没有阻止,反而微微勾起了唇角,那是一个极淡却极具侵略性的笑容。
“学得不错。”他低声评价,声音比平时更沙哑几分,“看来郭小姐真是青出于蓝。”
“那当然,”郭走丢得意地扬起下巴,指尖更大胆地在他胸口画着圈,语气娇憨又狡黠,“所以,唐老师……现在你这算不算是,‘自食其果’?嗯?”
她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呵气如兰,用气声轻轻问:
“唐山海,你现在……是不是也成了我的…裙下之臣?”
最后四个字,她咬得极轻,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击碎了唐山海所有的自制。
他眼底那簇暗火骤然燎原。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伸手,一把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带向自己,紧密相贴,不留一丝缝隙。郭走丢低呼一声,下意识地用手抵住他胸膛,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下剧烈的心跳,与她自己的如擂鼓般呼应。
“是。”他斩钉截铁地回答,低头凝视着她,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将她吞噬,“我早就已经是了,郭走丢。”
他的承认如此直接而滚烫,反而让率先挑衅的郭走丢心跳漏了一拍,脸上腾起热意。
“从在地下室给你剥那颗栗子开始,”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腰侧的曲线,带来一阵战栗,“或者更早……从你在南站不知死活地跟我叫板开始……我就注定逃不掉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每一个字都像带着电流,窜过她的四肢百骸。
郭走丢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欲望与深情,那是一种彻底的投降,也是一种强势的占有。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这场“玩火”的游戏,早已引燃了远超预期的烈焰,而她自己,也早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玩火者,终会自焚。”唐山海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低下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脸,语气里带着一丝危险和宠溺的叹息,“郭走丢,这话……我可是警告过你的。”
他的唇近在咫尺,呼吸交融。
郭走丢看着他眼中自己的倒影,那里面有一个同样渴望的自己,她坦然地放弃了最后一点顽抗的意图,眼睫轻颤,闭上了眼睛,用一种近乎叹息的声音轻声道:
“那……唐老师教教我,现在……该怎么灭火?”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许可,彻底点燃了所有积压的情感。
唐山海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得偿所愿的满足和势在必得的强势。
“好,”他哑声应道,终于低头,攫取了那两片他渴望已久的红唇。
“我教你。”
【下篇:余音未散】
翌日清晨。
薄曦透过糊着绵纸的窗棂,滤进屋内,将一切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里。空气中昨夜残留的旖旎气息尚未完全散尽,与淡淡的皂角清冷和窗外隐约的市声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