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匠的精心照料下,园子里的玫瑰花确实开的鲜艳夺目。大概是刚刚浇过一次水,晶莹的水珠凝结在鲜红色的玫瑰花瓣上,被阳光映照得娇艳欲滴。馥郁的花香萦绕在鼻端,裴行则一个没忍住,重重打了个喷嚏。
顾家众人全都看过来。
翁绍:“你鲜花过敏?”
裴行则摇了摇头:“大概是这边的玫瑰花太多了。”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玫瑰花。
花园中心是一座汉白玉凉亭,午饭就摆在这边。
为了准备这顿家宴,顾家提前预定了新鲜食材,用飞机空运回来。一顿粤菜做得丰盛精致,还有几道是翁绍爱吃的家常菜。
吃饭时,顾家人严阵以待,生怕不速之客裴行则突然搞出什么幺蛾子。
裴行则本来没有多想,他就是想给翁绍一个惊喜,才订了红眼航班连夜飞过来。压根就没思考自己心血来潮的决定会不会给翁、顾两家造成误会。
可架不住顾家人的想法太多,吞吞吐吐的戒备表现反而引起了裴行则的怀疑。
【……他们不是想要算计阿绍吧?】裴行则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看向明显“心怀鬼胎”的顾家人。
只是担忧裴行则突然提出不合理请求的顾家人:???
好在一顿各怀心思的午饭最终还是和和美美地吃完了。
饭后,顾颐霏和翁汉俞本想带着翁绍逛一逛香江。只可惜裴行则来了,他们当父母的跟着小情侣出去逛街游玩,反倒显得自己很电灯泡。
翁汉俞夫妇无可奈何,只能遗憾地看着裴行则和翁绍相携出去,还要安慰自己:没事哒!没事哒!反正孩子已经找到了,他们将来还有很多相处的时间!
——个屁!那个该死的裴行则,真是一点眼色都没有!
翁汉俞和顾颐霏满肚子怨念地留在顾家,接受爸妈和大哥二姐的盘问。
“那个姓裴的怎么突然跑过来了?昨天晚上你们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可没说他也要来!”之前在电话里没有办法细说,现在家里没有外人,顾颐康迫不及待地追问。
“也许是家里的事让阿绍心烦,裴行则是过来陪翁绍的。”
至于什么事能让刚刚回到翁家的翁绍觉得心烦,顾家众人对视一眼,心知肚明。
顾颐霏顺势就把小姑翁汉箐昨天晚上在饭桌上的话和盘托出。顾颐君冷笑一声:“这件事情早就该解决了。如果阿绍和那个姓裴的真有本事查个水落石出,我支持他们。”
这个闷亏他们顾家已经吃了十九年,如果不是他们两家人用尽全力,都查不到当年绑架翁绍的那伙人贩子,这笔账他们早就该算了。
可越是抓不到人,顾家人越是笃定这件事必定有翁家人的手笔。毕竟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没有自家人从中打掩护,那些人贩子不可能销声匿迹这么多年,一点音讯都查不到。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是说那个翁英杰十九年前见过人贩子吗?警方就没能从他的口中问出什么线索?”
这句话也是白问。如果有线索的话,警方早就通知他们了。更何况事情已经过去十九年了。按照翁英杰的口供,他跟那个人贩子只有一面之缘,根本提供不了什么有效的线索。
“那也要怪他,要不是他从中作梗,或许我们早就找到人了。”一想到翁绍在翁家被虐待十八年,顾家人不免迁怒:“敢虐待我的外孙,翁英杰必须要付出代价。”
仅仅是被踢出翁氏集团董事会算什么报复?翁英杰手上还有翁氏集团26%的股份,翁绍现在是翁氏集团的执行总裁,他辛辛苦苦赚的钱,翁英杰那个畜生也有份分红。
换句话说,翁绍辛辛苦苦把人踢出翁氏集团,还要给翁英杰打工!
“我要让害我外孙的人付出代价!”外婆一语双关,目光冷厉地看向翁汉俞:“你是当爸爸的,当年护不住儿子,现在总该为他出一口恶气。”
翁汉俞闷不吭声。他知道顾家人的气从哪儿来。一边是他的兄弟,一边是他的老婆孩子,他夹在其中,苦苦煎熬了十九年,确实也该做个了断。
翁汉俞默默叹息:“我没有能力查出当年害我儿子的人是谁,不过翁绍比我聪明,他一定能查出来。不管他想做什么,我都全力支持他。”既然当年做出这件事情的人都利欲熏心、不顾兄弟情义,他又何必觉得惋惜遗憾?
说到底,当年的事翁绍是最无辜的。自家兄弟为了争夺家产,竟然向无辜稚儿下手,害得他们骨肉分离十九年,这件事翁汉俞永远都无法原谅。
不过让翁汉俞夫妇和顾家人没有想到的是,裴行则和翁绍并不急着挖掘当年的真相,甚至都懒得讨论这件事,他们两个正忙着约会呢。
“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来香江,”翁绍感慨万千地看着维多利亚港的秀丽风景:“怎么玩,我都听你的。”
裴行则之前出差、旅游,来过几次香江。闻言笑眯眯地接过导游的任务,直接在附近酒店定了一间总统套房。
翁绍:……真是甚合朕意。
两个人在酒店客房里,酣畅淋漓地做了一下午的运动。事后,裴行则叫了一桌下午茶,将翁绍抱进浴缸里,一边泡澡,一边欣赏维多利亚港的夜景。
翁绍慵懒地靠在浴缸里,接过裴行则倒给他的红酒:“你不是说晚上就要飞回去吗?”
“我说晚上,又没说几点。”裴行则凑近翁绍,亲昵地亲吻着他的嘴角:“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我要是睡不着呢?”
“那我就不走了,”裴行则搂着翁绍的肩膀哄道:“反正集团缺了我一个,照样正常运转。我今年的年假还没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