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场的不仅仅只有消防员,还有鸣笛而来的警察。
“哎哟,这个小伙子也太惨了,烧成这个样子。”
“可不是吗?这别墅里面就死了这么一个人。”
……
外面的人还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而警察早就冲到了被浇灭的别墅里面,傅沥川拨开了人群,看到穿着白大褂的法医从里面抬出来了一个蒙着白布的尸体。
担架上垂下来已经被烧地血肉模糊的手臂,无法看清原来的模样。
傅沥川的心开始动摇,仿佛被丢入了十二月的冰水中,湿冷难耐,就连脊背都带起了阵阵战栗。
周围的人都在说,整栋别墅里面只有这一个人死了,里面的门被上了锁,窗户也打不开,最重要的是人瘦的根本不敢想象,简直就跟骷髅一样。
周围有人认出了傅沥川,给他让了路,男人走到担架旁,蹲了下去,眼中似乎没有什么情绪,直接一把就掀开了白布。
倏然,一股肉已经熟了的气味直接冲入了傅沥川的鼻内,这气息带有很大的膻味,让他只能忍着恶心仔细看着人脸,被烧焦的脸上局部有暗红色,但除此之外更多的地方都是呈现黑灰色,阮软的五官就像是扭在了一起,看得出人生前很是痛苦。
视线往下,脖颈处那道他再也熟悉不过的项圈刺痛着他的眼睛,原本应该散发着金光的项圈此刻被灰色的残屑所覆盖,就像是具有宝华的珠宝堕入尘埃,失去了所有的价值。
傅沥川的手指前端有些颤抖,缓缓将项圈上的灰尘渐渐抹去,三个字母就像是在嘲讽他,告诉他这个人就是阮软。
警察观察到男人蹲在尸体旁边,拿起口袋上别着的笔,靠近了傅沥川。
“你是这个人的家属吗?”
警察粗声地询问着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虽然看起来他认识死者,但他从来没见过谁在看到自己朋友死亡的时候会这么镇定,就好似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警察有些不太确定这个人与死者的关系,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来问。
傅沥川的思绪被打断,黑色的手指从项圈上滑了下来,阴冷的目光就这样久久盯着警察,就在警察以为这是或许是一个哑巴时,男人终于发声:“……不是。”
艰涩的声音就像是从喉咙底部发出来,就像是被烟个熏过。
警察只觉得在这里一秒也呆不下去,他皱着眉点着自己的本子,有些为难地开口:“既然你不是死者的家属,那我们就无法确定死者的信息,请你配合。”
傅沥川的脸色此时已经很差了,他的眸色过于深沉,让警察感觉下一秒似乎这个男人就要暴起。
两个人目光对视,火花在这一刹那就要溅开,终于李叔急急忙忙地拉过了警察,语气中带有几分担忧:“警察同志,我知道他的一些信息,我跟你说。”
警察一听这话,立马就放弃了与这个看起来就名头很大的家伙谈话,转而回答了李叔:“好,那就你来说。”
两个人在不远处交谈,而傅沥川的视线也重新转回到了这具尸体上。
他眼中的波澜逐渐平息,从外表看来依旧是那个冷酷霸道、高高在上的总裁。
李叔回来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冷冰冰的场景,周围的邻居与路人都已经被驱逐了,只剩下警车与几个警察还在和法医以及消防队的人进行着交流,他一时间看不透傅沥川到底是悲伤还是说……毫无波澜。
第四十六章傅畅回国
李叔思忖了片刻,还是决定过去跟傅沥川汇报一声比较好。
他站在男人身边弯腰恭敬地说道:“少爷,阮先生的事我已经和警察说清楚了……”
但他的话才出口,傅沥川立马出声打断。
“他不是阮软,他没有死。”
男人寒凉的双眼死寂般笔直射了过来,让李叔浑身都僵硬地不敢动弹。
即便如此,他的良心不允许他对这样一个好少年视而不见,李叔壮胆想稍微劝一句:“少爷,这好端端的人就在那里,这……”
可是,一个做惯了仆从的家伙怎么受的住主人家的怒火。
太熟知傅沥川情绪的李叔终究还是没法为阮软争得半点在男人心中的地位。
他低头有些不解。
少爷这是怎么了,居然连阮先生死了的事实都不认。
就在两人的气氛有些微妙时,那边的警察已经将现场的情况调查地差不多了,这时换了一个警察走了过来。
这个警察看起来比较面善,斯斯文文地,甚至还有点带着笑。
他把手头上的一个文件递了过来,说道:“你们在上面签下字,我们就把阮先生的尸体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