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为割裂的两种色调,同时出现在闻承暻脸上。那处已空无一人。
他眼底浮出一抹笑意,转瞬即逝。
萧扶光目光转向铜镜,凝视着镜中面容,眉眼沉了下来。
他没办法自欺欺人了,闻承暻与他相处时,那下意识的关心,言行间无意中透露出的熟稔,还有那看他的眼神——
那双漆黑眼睛凝视着他时,总是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闻承暻将全部爱恨都给了那人。
而他……只是那个人的替身。
萧扶光起身牵住闻承暻衣袖:“侯爷既来了,我们便回房吧。”
没拽动。萧扶光目露疑惑。
闻承暻开口:“方才碰到你的属下,他扬言道,我若敢碰你,他决不轻饶。”
柳逢春是宫中太医,曾受过丽妃恩惠,萧扶光的“腿疾”便是他帮忙下的诊断。
萧扶光紧盯着他:“侯爷可否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闻承暻涂药的手圈住萧扶光脖颈,缓缓收拢:“你派人监视我,我便礼尚往来,很公平,不是吗?”
萧扶光面色微白,颈间越来越紧的桎梏令他有些喘不过气,他挤出声音:“你是……何时察觉的?”
岂料,话音落地的瞬间,大掌遽然收紧,强烈的窒息感潮水般奔涌而来,萧扶光本能地张开嘴用力呼吸。
闻承暻面无表情地看着萧扶光。方才他是在诈萧扶光,他并不知萧扶光安排了人监视他,那只是他的猜测。
“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监视我的?”闻承暻声音森然。
萧扶光沉默着,没有回答。两刻钟后,外头叩门声响起。
“进。”
几人踏入屋内,况兆向萧扶光禀告:“殿下,我们已协助定远侯将那些刺客转移到了隐秘之地。”
“殿下,你的嘴怎么了?”
闻承暻眼神愈发晦暗,手指探入萧扶光微张的口中,肆意搅弄。
萧扶光下意识挣扎起来,喉间大掌犹如一条盘根错节的藤蔓,他越挣扎就收得越紧。一阵阵晕眩感传来,萧扶光含糊不清道:“四……四年前。”
“我救了殿下数次,原来殿下是这样报答我的……”
萧扶光耳中一片嗡鸣,他听见闻承暻在他耳旁说话,却不知道闻承暻说的是什么。
隐约间,似乎有一只手沿着他的小腿往上走。
在窒息的边缘,他体会到了最为极致的快乐。
萧扶光欲哭无泪,按住肿痛的咽喉,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控诉。
闻承暻捞起萧扶光,抱在怀里,不语。
两人肌肤相贴,萧扶光有些不自在,扑腾着捡起薄被裹住自己。
在一室寂静中,萧扶光忍了忍,带着难听的嗓音启唇道:“侯爷酒醒了吗?”
酒醒了吗?
闻承暻十分清醒,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醉,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方才只是在为自己找理由。
此刻,他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
他,闻承暻,对萧扶光有了欲望。
先前,他是在报复羞辱萧扶光。偶尔生出的占有冲动,也是男人的征服欲作祟,他从未真正对萧扶光产生过渴望。
可如今……
闻承暻垂眸,望着怀中之人,心头那股鼓噪的欲望又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