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裴伯伯曾与她是忘年交,又心疼她一个姑娘家如断梗浮萍,为护她周全,这才让已经是三品将军的裴大郎与她虽无感情,却遵照旧约,娶她进府。
那时裴家风光无限,出了两位将军,一位伯候,裴家三郎裴煜更是十二岁岁开始征战沙场,从大头兵做起。
十四岁孤身一人从恭洞潜入敌方营地,一把火烧了敌方大营的粮仓;十六岁率两千轻骑深入南蛮腹地,打了敌方一个措手不及,灭掉数万人,成就以少胜多的传奇,被封镖骑将军;十七岁活捉南蛮王,重挫其主力,对方俯首称臣,辽阔南境成为大雍的土地。
其盖世之功,被封平南王。
成为大雍唯一且最年轻的异姓王。
只不过后来因不满父兄的愚忠,明面上早已与裴府决裂。
两年后裴府满门战死栖霞关,无一幸存,可此战败得诡异,定是另有隐情。
林溶月知道裴煜一直在暗中调查真相。
此番被下毒,大约也是他查到了什么线索。
"喝了它,能暂时压制毒性。"林溶月递来一碗漆黑的药汁,"这毒难解,但给我些时日,保你无虞。"
裴煜见林溶月心意已决,轻微点头,接过乌黑的苦涩药汁一饮而尽,"多谢,裴煜定不会让嫂嫂失望。"
——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饭厅,裴煜沉默地用完最后一口粥。
“三弟今日就走吗?”林溶月用完早膳,停了筷。
他“嗯”了一声,目光不自觉掠过坐在对面的林溶月。
“裴煜,等等,我去给你拿点东西。”林溶月起身快步回院子。
待回来时,她手里已经多了个青布包。
他以拳抵唇清咳两声,看向嫩白柔荑递过来的青布包,“嫂嫂不必特地为我准备。”
这些年独来独往,尸山里来,血海里去,他已经习惯了。
"裴煜。"她将包裹递来,嗓音轻而稳,"金丝软甲已熏过药,可防箭毒。止血散用红绸包着,若遇刀伤,外敷前需以酒洗净。"
无论是为了报恩还是裴家,裴煜都不能再出事。
裴煜接过,心底暖流淌过。
“多谢。”他声音有些哑。
两人之间一时静默。
裴煜忽然解下腰间玉佩,"女子当家做主艰难,"他递过玉佩,喉结微动,"我不日就要远赴边关,若遇难处,持此玉前往西大营找王副将。"
林溶月怔住。
眼前的青玉莹润,刻着平南王标志的鹰纹,并非裴家子那枚。
“嫂嫂操持府邸,保不得有人发难。且要收好。”
林溶月攥紧玉佩,青玉还带着主人身上的温度,男人玄色衣袍已然消失在晨雾中。
她指尖抚过藏在袖中的青玉,凉意渗进骨髓,"我会打理好裴府的,有些债,总要有人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