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记得那谢繁最终还是没逃得了多远就被谢家抓了回来,没过多久就郁郁寡欢而死。
要不是如此,这谢家家主的位置也轮不到谢茂来坐。
长公主不可能无故提起此事,难不成?
裴淑婧缓缓点头:“不错,驸马就是当年谢繁与那屠户之女的儿子。”
谢宁怔在原地,难不成谢景还真是这么个身世?
也不对啊,那原身哪来的?
谢茂也愣在当场,他兄长有没有儿子他还能不知道吗,当年他兄长确实和那女子有了孩子,只不过是名女孩而已。
不过谢茂不傻,临近绝望之时突然有了棵救命稻草他又如何不抓住?
只见谢茂老泪纵横道:“殿下所说没错,我这侄儿的身份事关我谢家脸面,终究不能对外人言,但当年我兄长待我极好,我又能如何抛下我兄长的血脉不顾?只好委屈我这侄儿认我这个不成器的叔叔做为父亲。”
说完,谢茂这老狐狸主动向长公主跪下,哀嚎道:“殿下,老夫对不起你,对不起先帝啊!”
裴淑婧含笑摇头:“谢侍郎不必如此,尤记得本宫还小时,父皇抱着我向我讲述这一故事,当年父皇还在我耳边感叹,谢繁实乃情深意重之举。”
“却没想到命运就是如此奇妙,现在谢繁的儿子成了本宫的驸马,本宫很满意,料想父皇在天上也不会过多责怪谢侍郎。”
谢茂哭的那叫一个伤心不已:“殿下啊……先帝啊……”
他这副模样并不完全是装的,而是既为长公主主动相救所感动,又为谢家死里逃生所庆幸。
王衍咳嗽两声,打断了谢茂与长公主的话头,若是任由这两人说下去,这事情就这么平安无事的过去了。
他不甘心的问道:“长公主毕竟是一家之言,有何证据证明?”
裴淑婧点点头:“王阁老当真是老成持重,本宫还真有证据。”
皇帝现在心头涌现不妙之意。
他现在突然又期待王衍把谢家踩死了,毕竟若真由裴淑婧把谢家解救出来,那谢家岂不是成为裴淑婧对付他的爪牙?!
裴淑婧拍了拍手,忽然,殿外传出一阵嘈杂声。
“大郎,真是大郎?”
谢宁转身看去,一个青衣老妇从殿外中跌跌撞撞向她奔过来,人未至已嚎啕大哭。
她走到谢宁身前,用颤抖的手缓缓抚摸着谢宁的脸庞。
“我的儿啊!娘终于又见到你了,娘终于又见到你了啊!”
裴淑婧含笑道:“当年谢繁死后,那女子坚强的把孩子生了下来,却没想到刚生下来就被谢家抱走了,这女子不敢阻拦,也不会阻拦。”
谢宁咬着嘴唇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娘,真是娘亲?”
谢茂也是连滚带爬的跑到老妇的身边:“大嫂啊,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兄长啊!”
皇帝看这情况不对刚想出声呵斥,却见裴淑婧缓缓看向他,微笑道:“今日夜宴,谈的本是家常,血脉乃大事,皇帝应该不会怪罪吧?”
即使是当面,裴淑婧依旧直呼“皇帝”,并未口称“陛下”,当真是不敬之举,却又让皇帝奈何不得。
皇帝涨红了脸,此时后方突然出来一位宫人。
“陛下,婉妃突感身体不适……”
皇帝松了一口气,不适好啊,不适好啊!
他咳嗽两声:“婉妃身体不适,朕先去陪她休息,你们自便。”
说完,他衣袖一甩,就此离开。
可谁都没发现,他藏在衣袖里死死攥紧的双手。
疼的想要他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