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报警抓你。”
岑向东举起手,一巴掌就想要扇下去。
可女人那双冷然的眼不含任何温度,明明同他差不多的个头,岑向东却被盯得后背一凉,心里突然有些发怵。
一个小丫头片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吓人了。
他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陈婙手心向上,放在中年男人身前:“五块钱。”
还不等岑向东说话,岑有为尖叫一声,大声道:“爹,不要给那两个赔钱货钱!”
陈婙一眼扫过去,看他一秒,男孩讪讪闭上了嘴。
和他爹一样,也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
岑向东发出两声粗喘,在心里将岑星和陈婙两人骂了千百遍。
但到底还是怕陈婙真报警,将他抓起来。
在地上干了一辈子农活的人,最怕见到警察。
尤其是前段时间村里就有打人被抓到警察局里拘留的先例在。
“等着!”
他回屋里,拿出五块钱给陈婙。
陈婙收下钱,放在岑星背上的手收回。
“跟我回家。”
岑星顶着岑向东骇人的视线点头,亦步亦趋跟在女人的身后。
等到离开了岑向东的视线,岑星才放松下来。
眼神一下落到了陈婙的背上,靠近蝴蝶骨的位置,打着一层褐色补丁的布料被抽破,隐约看到白皙肌肤,和往外冒的刺眼的血迹。
她眼睛一酸。
“阿婙,流血了……”
陈婙一扭头,对上少女要哭不哭的脸。
她弯唇,温声安慰:“没事,只是看着严重,其实不疼的。”
怎么可能不疼。
那根竹条,岑星受过几次,每次都疼得感觉呼吸不过来。
陈婙受伤,都是因为她。
她没说话,内心却被自责占满。
回到了陈婙的屋子,她耷拉着头,将用外套裹着的杂粮馒头和红薯掏出来。
“阿婙,你先吃点东西。”
她四处张望,想要找上次留下的伤药。
却一下看到地上落下的碎发发茬。
视线再度放在正在将馒头掰开的陈婙身上,这才发现她与以往的不同。
“阿婙,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女人黑发从及腰变成到肩头的长度,短发衬得对方眉眼清冽,多了几分疏离感。
岑星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陈婙将另一半馒头分给她,又给两人都倒了一杯水,随意道:
“头发太长了,很难洗。”
更何况……被岑星喜欢又怎么样。
保护不了岑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