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宁低敛着眉眼,细细思索片刻,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了那晚的场景。
她被陆时安救出来后,被他带进了府,与他达成交易,扮做夫妇。
鹤城长史得知抓的人是陆时安的夫人后,没几日便准备了席面给她赔罪。
说是给她赔罪,却让他女儿将她引到了隔壁厢房,而他与陆时安一道,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席面吃到了一半,那女子出了门,长久未归。
宋意宁出门去寻,就见她哭着从隔壁厢房跑了出来。
她推门进去,却被陆时安扯进了怀,抱到了榻上。。。。。。
那一晚,她似是被他眼底的温柔蛊惑,任他褪去了衣衫,吻上了红唇。。。。。。
思及此,宋意宁面颊微红,当即解释道:“我敢指天誓日,那一晚,并非我所愿,我只是凑巧路过,见那长史之女哭着从你房里出来,想着你我既为盟友,我自是不愿你出事。”
她抬手做发誓状,说的言之凿凿,一双杏眸如下过雨的天街,澄澈明亮,没有一丝杂质。
当日是那长史贼心不死,在厢房里燃了迷情香,想借此让他女儿攀附国公府。
那日的事,不怪她,只是。。。。。。
陆时安眸色微深,手里的玉盏险些被他捏碎。
“是么!”
与他欢好一场,他以为她无论如何,也是有些情意的。
那一日,凌霄同他说,住处人去楼空,她不见踪迹,他本是不信的。。。。。。
可时至今日,他才知,在她的心里,他们不过是,盟友!
宋意宁听着他的语气,不像是相信的意思,忙不迭的自证道:“还请世子放心,过往之事,我已全然忘了,定然不会同世子纠缠,亦不会借着先前之事与世子为难。”
原来这便是陆时安叫她过来的真正用意!
看来,他当真对那位崔家姑娘很是上心,生怕她会听见些什么闲言碎语,徒增烦忧。
既如此,这就好办了。
宋意宁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狡黠,再次抬头时,又恢复了娇滴滴,羞怯怯的模样。
“这么说,我该谢谢顾姑娘。。。。。。不对,现下该称宋姑娘了。”
陆时安怒极反笑,漆黑的眸子,风雨如晦。
宋意宁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盯着那双像是要吃人的眼眸,呼吸一滞,一颗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难道,她猜错了?
眼前的人,好像当真与先前在鹤城时,不一样了。
“还是说,夫人如今的这个名字,也是假的?”
陆时安语气生硬,像是裹挟着许多冰霜,朝宋意宁砸了过来。
宋意宁只觉得喉咙酸涩,缓了片刻,才垂下眉眼,低声道:“不不不,当日的确是出门在外,诸般无奈,衡郎应当是明白我的。”
当日,他不也是改名换姓,欺瞒于她。
难不成就因为他是世子,是天之骄子,就能宽以待己,严以律人吗?
“你我都是一样的人,衡郎何须苛责于此。”
陆时安捻了捻指尖,光风霁月的面容上,漾起了一抹极浅的笑来。
原来,她竟也觉得,他是在骗她。
“千衡,是我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