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事关重大,不敢擅自决定,特此上报,请师部、总部示下。”
写完后,赵刚从头到尾读了一遍,确认没问题。
这份报告把功劳归于运气,把缴获说成偶然,又指出了装备的巨大缺陷,能打消上级的疑虑。
第二天一早,报告通过机密渠道送了出去。
接下来几天,三八六旅的气氛有点怪。
参谋长王学斌急得嘴上起泡,一天往指挥部跑好几趟,就问一句话:
“旅长,总部回电了吗?”
那二十辆坦克就像二十座山压在他心头,他生怕一觉醒来,总部派人来把坦克拉走了,就像当初李云龙的骑兵连一样。
赵刚倒是沉得住气,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山洞里,和孙德胜、钱进他们研究坦克。
只有高建功跟没事人一样,每天照常处理公务,检查训练,甚至还有空去后山打野鸡给装甲营加餐。
这天下午,王学斌又冲进指挥部。
“旅长……”
他刚开口,一个通讯员就跑了进来,举着电报喊:“旅长!总部的加急回电!”
窑洞里一下安静了。
王学斌紧张得手心都是汗,死死盯着那份电报。
高建功放下文件,脸上没什么表情,对通讯员点了点头:“念。”
“是!”通讯员展开电报,大声念道:“报悉。”
念完,通讯员自己也愣住了。
王学斌一把抢过电报,翻来覆去地看,上面就这两个字。
“报悉……这是啥意思?同意了还是不同意?”他彻底懵了。
这时,赵刚从外面走了进来,显然也听到了消息。
王学斌把电报塞给他:
“赵政委,你快看看,总部这是啥意思?”
赵刚接过电报,看到那两个字也愣了一下。
他皱眉想了片刻,抬头看向气定神闲的高建功,突然,他眼睛一亮,全明白了。
赵刚拿着电报走到高建功面前,表情又震惊又佩服,还带着点哭笑不得,郑重地敬了个军礼。
王学斌更糊涂了:
“不是,赵政委,你这是干啥?总部到底啥意思,你倒是说啊!”
赵刚放下手,看着高建功,一字一句地说:
“旅长,总部这意思是,他们知道了,而且,他们不管了。”
“不管了?”王学斌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不管了?”
“对,不管了。”赵刚很肯定,他转向王学斌解释,
“你想想,如果总部要追究,或者要上调这批装备,回电绝不会是这样。
他们会立刻派调查组下来查个底朝天。可现在只有‘报悉’两个字,
这说明总部默认了我们的报告,默认了这件事的‘偶然性’和‘合理性’。”
高建功听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喝了口水。
然后,他把缸子重重往桌上一放,发出“咚”的一声。
“既然总部没意见,那咱们就别闲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