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远了,卷起的烟尘消失在山口。
操场上,战士们还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操场,一个个都愣住了。骑兵连,就这么没了。
李云龙在高台上站了很久,一动不动。
身后的赵刚和孔捷也没说话。
过了许久,李云龙动了。他没回头,径首走下高台,往团部指挥所走去。
他的步子很沉,身子都有些晃悠。
“老李……”孔捷张了张嘴,想喊他。
赵刚抬手拦住孔捷,摇了摇头。他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李云龙没理会后面,径首走进了自己的团部窑洞。
窑洞里,高建功正坐在李云龙的桌子后头喝水。
他压根没走。
警卫员魏大勇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
李云龙一进门,看见这场景,脚步停住了。
他眼里的死气一下子变成了怒火。
高建功抬眼看了他一下,放下水碗,脸上没什么表情。
“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去后山找个地方吊死。”
李云龙没接话。
他看着高建功,腮帮子鼓动了几下。
赵刚和孔捷这时也跟了进来,看到窑洞里的情形,心又提了起来。
他们生怕李云龙再犯浑。
“老李,旅长还没走,你……”赵刚想上前劝。
话没说完,赵刚和孔捷就看傻了。
李云龙往前走了几步,离桌子还有三步远,突然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膝盖结结实实地砸在泥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赵刚和孔捷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高建功端着茶碗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眉毛挑了挑,似乎也有些意外。
李云龙跪在地上,没马上说话。
他先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那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起来。
他的嘴唇哆嗦着,眼眶迅速变红。
“哇——”
一声哭嚎从李云龙嗓子里吼了出来,跟死了爹似的。
他一边嚎,一边手脚并用爬到桌前,一把抱住高建功的大腿。
“旅长!我的亲旅长啊!”
李云龙把脸埋在高建功的裤腿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乱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