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会不是心跳?
当心脏开始收缩,胸膛也开始起伏,面色从惨白回温,桑蕴终于相信——
她倒霉那么久,就是等这一刻。是的,她同意了!
她同意用所有的幸福快乐幸运温暖换这一刻。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奇迹比得上这件事,她让一个好人恢复了生命。
她怀着对万事万物的感恩,拖着不清醒的张献,在水中奋力游了两天两夜。
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累。
桑蕴是世界上最好运的人,她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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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蕴坐在树林里的火堆旁,往火里面丢树叶,很严肃,很正经,似乎在想什么国家大事,门派存亡。
其实只是在想自己现在属不属于流浪汉。
如果她是流浪汉,那她带着的张献也是,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流浪汉是互相需要的两个人。
没人需要的人才是流浪汉。
或许她们这是,探险家。
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脑子很难平静下来,就这么想东想西的,天已经黑透了。
她一扭头,看见那双黑色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火光在他脸上跳跃,将冷淡的表情都化开了,温暖得像个少年人。
桑蕴知道自己会高兴,但没想到那么高兴,她想到现在身边有个人,还是活的,实在是够她开心了。
——如果这个人没有失忆的话。
唉。
她扯着张献没什么肉的脸,又拽他的头发,一点反应都不给她。
这到底算不算失忆呢,反正就是不爱理人。
当然他平常也不太爱理别人,也不算很崩人设。
不过总得找个医生看看,万一拖久了成永久病,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她随身包裹有避水咒保护,所有东西都健在,包括临时塞进去的一些食物。
当时随手拿的,也没看清是什么,现在摊开一瞧——
三块炊饼,两块碎成沫沫的糕点,一小把糖果。
还不够她一顿吃的。
找两根树枝架住块饼,放在火上烤热。
等饭的时候她看见张献垂眼坐在旁边,满头柔顺的头发滑在肩背上,发梢垂到地面,几片细碎的枯叶爬在其中。
她在背包里翻来翻去,找到一根她平时扎头的红绳,对张献招手。
没理她。
她只能自己蹲过去,拢住那一头披散的黑发,不怎么熟练地扎了个高高的马尾。
扎完头发,将那张脸掰过来对着火光看,火光在皮肤镀了层反光,雕刻般的棱角也变得莹润,黑发红绳垂在脸边,俊俏到像画上的小神仙。
桑蕴一直知道他长得好,但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讨喜过。
可能因为这次是她亲手打扮的,如果这也算打扮的话。
正好饼也烤热了,她一边啃一边想接下来的出路。
玄清门暂时肯定不能回去了,那以后呢?等张献恢复健康,他那么厉害,回去一剑荡平魔窟,救回同门,重振门派也说不定。他身上不是一直担着这样的责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