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人催促了一声,话语里满是抱怨:“什么时候犯事不好,偏挑今天,头一回被挑中了能来主峰给张师兄接风,你别给我搅黄了。”
桑蕴看过去,说话的是今天在刑务堂值班的一名师兄,她也觉得他运气不好,“抱歉了。”
那人便没有再说话。
桑蕴:“掌门经常给他办接风礼吗?”
“嗯……细究起来也不经常。张师兄与其他仙君不同,他最年轻修为又最高,所以许多凶险任务都是交给他来做。应当是这次任务太过严苛,他完成得不算容易,掌门便疼惜他了吧。”
“情况凶险,他受伤了?”
“那我哪知道。”
估计接风是假,去晦是真。桑蕴撇嘴。
见她不服,押解弟子笑了下,很体恤地说:“你是东区弟子,不支持张师兄继任掌门很常见,不要有心理压力。”
什么心理压力,桑蕴听他话里有话,问:“东区大家都支持谁?”
“门派二把手,金长老的大弟子呀,金长老出身东区,没有他就没有现在东区的繁荣,你没听说过?”
“没有。”
她穿越过来不过三年,前面埋头无用功蹉跎两年,后来有山淞结伴,从来不和其他人来往,很少关心门内这些弯弯绕绕。
“哎呀。”那人便仿佛醍醐灌顶一般,顿悟道,“那看来还是张师兄名气大些。”
桑蕴正要鄙视他见风使舵,后边忽然有人追上来叫他们。
“别去了别去了,周师兄醒了。”那名弟子穿着和他们不一样,一身短打灰衣,戴着帽子,制式说不出的标准,连袖子裤脚都规规矩矩地往上卷了一寸。
身边师兄看起来知道底细,应了声:“是周家的院人。”
听起来是家里的长工?打手?仆人?
院人说:“周师兄说了,不和桑师妹追究,快别带她去刑务堂了,不然不好收场。”
桑蕴听到身边人松了口气,似乎觉得被解放了:“太好了,那我正好去换衣服赴会。”
“辛苦辛苦。”院人弯腰赔笑,流利地从袖间取出一枚令牌,塞进他手里,“我就告辞了。”
见院人转过身对着她,桑蕴心中跳了一跳,以为他要找自己麻烦,结果对方只是行了个礼,什么都没说,看起来规规矩矩的,也不给人压力。
“那我也走了。”押解师兄在令牌上抚了抚,一串数字光晕浮起,从桑蕴的角度看不清是多少,但他神情很满意,“你们东区真是有钱,一个没什么势力的富户,都能这么大方。”
话里话外也不是太高看周家的意思。
东区有没有钱她不知道,她是真穷。
想到山淞今天的话,桑蕴有些发愁——开脉丹的钱,去哪筹?
她倒是有几千点,但是想要开脉,这点哪够烧。
而山淞上山才一年,纵然勤勉,又能有多少积蓄?
她的脚步无意识跟着人群,被慢慢往宴会广场上挤。
长长的□□长廊看起来永远走不到头,实际上两个人牵着手的话,很快就能走到底。
终点是一块很大很厚的山石,看起来像座墙堵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