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蕴鼻子一酸,有些感同身受地想要痛哭,又忍下了。
“我们先去找华神医吧。”
弟子牌微微发热,是金长老的指令发来——
【所有人先到寻仙镇附近集合,切不可擅自回到门中!】
看来接下来还有一场恶战要打。
现在留下的人已不多,都是一些未开脉的外峰弟子,稀稀落落的,可能也就百十来个人。
他们被一群村民围着说话。
他们焦急离开,可这小村落又无通行工具,村民们请求他们在村子里过一夜,明日再走。
发生了这样的事,百姓惶恐是自然的,大家虽然刚刚从风水界脱险,可身为仙门子弟的责任感还在,于是应了下来。
有人发现几个村民扛着尸体往村口树下丢,诧异道:“北马僧?”
“他们怎么都到这了?”
桑蕴这才想起来,到现在还没见过吴阿白。
她歪过头看向那边围着尸体讨论的人群,山淞注意到她头发全是湿的,搭在背上,在寒风中结了一层白霜。
“你落水了吗……”
摸向她头发的时候,手指摸到了一个细而轻的金属,他心口跳了一下,将那枚小小的发簪从黑发里缓缓抽出。
桑蕴没有留心他,走去问村民:“看见阿白了吗?”
于是山淞和手中细亮的银簪一起被留在原地。
那枚明显擦了又擦的簪子在月光下映出冷冷的镜光,一下一下闪在他眼睛里。
村民的回答都是“她叫完我就走嘞”。
“阿白是个好孩子,突然被吓得开口说话了,俺们都替她高兴呢。”
“你去她家瞧瞧。”
“对啊,二娘也不在,可能娘俩害怕躲家里了。”
这时才有外门弟子注意到她,当时大家出来的时候一片混乱,只听掌门身边嘈杂了一阵,很快所有人都齐刷刷御剑离开,他们这群不能御剑的便被留在了原地。
他们想到自己九死一生才出来,而桑蕴根本都不曾进入风水界,顿时不知是羡是叹,也不愿和她搭话,自顾自讨论那北马僧。
“我听闻,北边有几座大寺院都在征兵中逃逸了,人数可不少,一路上见人就抢,跑得又贼快,所以给他们取了诨号叫北马僧。”
“他们惯以狭长头巾系于额头,遇强敌逃脱不过,便将头巾系在眼上,遮住眼眶。”
其他人诧异道:“遮住眼有什么用?盲拳?”
“不会的武功自然不会因为系上眼罩便学会——他们此举,是让自己看不见前路可怖,奋勇杀敌,不惧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