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飞快冲出窗户。
先是让外人破坏计划,后又被自己人划伤,金大川被激得满腔怒火,提剑便冲了出去。
他修为高深已至七镜,几乎是瞬间便呼啸而出,一剑刺向刚刚爬出窗的桑蕴!
只不过,这一剑又急又缓,像电光火石,又像流云吹散,许久许久都未抵达那女弟子近在咫尺的喉咙。
他恍然有种空间被无限拉长的感觉。
这种感觉怪异得仿佛那天被拉入时空裂缝。
他不得其解,回头往房中张献看去,在他心里,可能有此能力的只剩张献了。
回头的瞬间,他愣住了。
他看见自己的身体还留在房中。
追出来的只是他连着一小片锁骨的头颈。
在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身躯切口处血柱轰然直冲天花板,几乎类似于喷泉涌上天空。
有血液浸染,他终于看见,窗户中间被一条无形的丝线横跨而过,一端扣在窗框,另一端敛于一根手指中。
那名不起眼的小弟子扒在墙上,按住手指,像黑夜中的豹子一样盯着他。
——她用一根丝线割下了他的头。
不,或者说,是他自己……
尘埃落定。
桑蕴按住狂跳的心口,脚下一软,差点支撑不住,她避开那只荡在窗台上,慢慢合上眼睛的头颅,踹开挡路的躯体,跳了进去。
她收起丝线,将上面一串细密血珠甩干净,还不忘回头对那颗死人头骂道: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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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失策了,还差一丢丢
冬天的最后一个晴天,张献踏出了他那座高高的凌霄宫。
天气似乎快要转暖,他的住处仍然飘着雪。
他从山顶一路往下,去和亲朋告别。
路上有站岗的小弟子,他也和他们一一作揖拜别。
“别走啊,仙君。”
几个年轻的脸庞在雪中冻得通红,笔直地站在岗位上,向他提出挽留。
张献摇摇头,离开了他的凌霄峰。
去见了华神医、时念,在他们洞府中坐着喝了两杯清茶。
又与其他仙君做了简单告别。
最后来到掌门府内,那里永远的气派与奢华,掌门宽袍大袖坐在金蚕丝织就的蒲团上,眼睛还闭着,眼皮却发红。
“留下吧。”师父说,“春天还没到,为师院中的花树还未开放。”
张献向他作揖,走出了玄清门,来到外边浩浩荡荡的十万玄清山脉中。
那条往下的石阶是他来时的路,短小的四肢慢慢攀爬了近一年的山路。
此时路两边都是红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