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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欲裂,五感模糊。
昏昏荡荡的帘幔深处,张献躺在榻上,眉头紧蹙,嘴唇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之前的场景在他眼前闪现,他不断看见桑蕴,不断看见山淞,又一次次注视自己那只递出去却空落而归的手。
画面就这样来来回回周而复始,不断在最后一幕定格到自己那只被遗弃的手掌。
不知道多少次,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
他的头越来越痛,心情浮躁到无法控制,肆虐的戾气充斥胸膛。
他挥剑斩断了那只手。
他以为这样就能停止这样的循环,可完全无用,最后定格的画面就变成了那只淋了血的断腕,甚至还给场面徒增凄惨。
……更难受了。
陌生的怒意无法遏止,他再次挥剑,这次斩的是山淞。
男人无力抵挡,纸片一样被他斩碎。
做完这件事,他脑中一麻,骇然去看桑蕴。他怕她怪他。
桑蕴果然悲痛不已,跪在地上大哭,然后抬头狠狠盯住他。
手一松,长剑坠地。他做好桑蕴冲过来杀了他的准备。
可是事情发展和他想得不一样,桑蕴擦了把脸,一头撞向柱子。
碰撞声响起,随后她缓缓倒地。
短暂的心悸恐慌过后,张献愣了愣。
这太荒谬了,桑蕴不会这样。
他意识到自己深陷梦魇。
上一回做梦,是心疾发作,肉身岌岌可危。
这回呢?
是因为,那件小事?
张献在梦中按向胸口,总觉得自己不至于有这么小气才对。
也……说不好。
那重复循环的一幕在他意识到做梦的时候,如同雨打画纸,刹那融化消散了。
碎星剑再次出现在手中,剑尖划出一点微蓝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