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庞大的宫殿没有一丝声音,今天的天气也分外静谧,没有风没有雪,从天空到山川安安静静。
于是剑身这点颤鸣响起的时候,有点像在静室摇晃一只铃铛。
“安静。”他斥责道。
而后又垂眼听了不知道多久,它依旧持续地在响。
吵得他头有些痛。
直到从广场遥遥传来散会的钟声,那嗡鸣才顿住。
这时他忽然发觉,不是剑在响,是他的灵力在震。
他再次念起清心诀,视线却飞去了很远。
说话声甚至脚步声都能够借放大数倍的听力飘来。
注意力忍不住开始在里面寻寻觅觅。
听着听着,他又开始痛恨这样的能力来。
那些听不清的人,用得着这样烦恼吗?
他闭上五感,修炼心诀。
灵府中的灵力还未彻底运行起来,一阵太过明显的动静从门外传往里面。
他还没想清楚,身体已经自动放弃修炼,站了起来。
顿了顿,又坐回原处,背对着门。
那人很快靠近。
“我来看看你……”
一只手从后面轻拍他的肩,人和人贴近的感觉在刻意模糊后的五感中显得,很温暖。
张献调整了下表情,慢慢转过身。
他觉得自己不能主动开口打招呼。
面前的那张脸笑嘻嘻的,嘴角很轻薄地勾着,气质倒是文雅守礼。
看着和某人如出一辙。
华明看起来心情不错:“我听说你不太舒服。”
说完他就看见面前那双眼睛的线条瞬间冷硬下去,睫毛往下一压,连着眼尾快要变成柳叶刀形状。
“?”
“出去。”张献说,“这里是我家。”
“??”
谁还能不知道这里是他的地盘。
华明:“病人,你好,我是医生。”
张献似乎清醒一些,眼睛微微抬起,露出清澈的瞳孔,神情变得有些认真。他薄唇微启,嗓音动听:
“滚。”
华明一头雾水地被轰了出去。
这是谁?这是张献吗?他什么时候这么大脾气了?
他也跟自己那小徒弟一般,正在经历青春期剧烈的人格重塑中?
华明在心里思考男人二十岁后是否存在第二次青春期,一时间都忘了御剑,只是沿着路往下走。
还没走多远,他忽然迎面看见个磨磨蹭蹭的影子,似乎很想要上去。
他赶紧拦住桑蕴,好心提醒:“正发脾气呢,你别撞枪口了。”
桑蕴有些惊讶,不知道该不该退缩:“很凶吗?”
在她心里,张献是没什么杀伤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