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蒂宫的轮廓在夜色中如同一头蹲伏的巨兽。团队跟随里奇穿过波波利花园时,钟小雨突然停下脚步,右耳的疤痕开始抽痛。
“有血腥味,”她低声说,“新鲜的血。”
陆沉舟左手蓝光大盛,照亮了前方小径——几滴尚未干涸的血迹在鹅卵石缝隙间闪烁。血迹呈箭头状,指向花园深处一座被藤蔓覆盖的小亭子。
“案发现场不在这里,”里奇困惑地看着手机,“警卫说是在宫殿三楼的古代武器展厅。”
“这是凶手留给我们的线索,”许沉说,“分头行动。林幽、里奇先生去正式案发现场;陆队、钟法医和我去亭子;柯芮——”
“我需要留下,”柯芮的盲杖插入地面,青铜纹路如血管般凸起,“这里有东西。。。需要有人守着。”
林幽迅速从包里取出三个无线耳机:“保持联络,每五分钟确认一次安全。”
分开前,许沉注意到柯芮的盲杖指向地面某个特定角度——那里有一枚几乎被落叶掩埋的青铜齿轮,与袭击他们的那枚一模一样。
通往亭子的小径越来越窄,两侧的灌木丛中不时传来窸窣声。陆沉舟突然伸手拦住众人,左手蓝光扫描前方地面。
“激光绊线,”他低声说,“连着那边树上的弩箭。”
钟小雨蹲下身,从发髻取下一根细如发丝的解剖针。她手腕轻抖,针尖精确切断激光发射器。树丛中传来机械齿轮空转的咔嗒声。
“九感堂的技术,”她皱眉,“但做了改良。”
亭子近在咫尺,月光透过穹顶的彩色玻璃,在地面投下血红色的光斑。许沉推开雕花木门,霉味混合着金属锈味扑面而来。
亭子中央摆着一张解剖台,台上躺着第三位受害者——年轻的金发女性,胸口被剖开,露出里面精密的发条装置。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装置仍在运转,发出规律的“咔嗒”声。
“玛丽亚·卢卡,”许沉认出这位专攻青铜器修复的专家,“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小时。”
钟小雨戴上手套,轻触发条装置。装置突然加速运转,受害者的右手猛地抬起,指向亭子角落的一个古老保险箱。
“上帝啊!”里奇的声音从耳机里炸响,“三楼现场是伪造的!警卫被催眠了,根本没有尸体——你们找到真的了?”
林幽的声音异常冷静:“许沉,检查保险箱。皮蒂宫在1589年曾是美第奇的秘密实验室。”
陆沉舟用金属左手破解保险箱密码。当他的手指触碰到“1589”这个数字时,箱门自动弹开。里面是一卷羊皮纸和五个凹槽——其中三个己经嵌入了染血的青铜齿轮。
许沉展开羊皮纸,上面是用人血绘制的佛罗伦萨地图,五个地点被齿轮标记连接,形成一个五芒星。乌菲兹美术馆、皮蒂宫、圣母百花大教堂、老桥和美第奇礼拜堂。
“恶魔苏醒的五个祭坛,”林幽通过耳机解释,“文艺复兴时期传说,五芒星能束缚或召唤恶魔。”
钟小雨突然按住右耳疤痕,痛苦地弯下腰:“装置。。。在唱歌。。。”
发条装置的节奏突然变化,奏出一段诡异的旋律。许沉觉得耳熟——那是帕莱斯特里纳的《马尔采鲁斯教皇弥撒》,16世纪最著名的宗教音乐。
“美第奇家族私人礼拜堂的圣歌,”柯芮的声音从耳机传来,背景是盲杖敲击地面的急促声响,“齿轮。。。不只是杀人工具。。。它们是钥匙。。。”
解剖台上的玛丽亚突然睁眼,发条装置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她的嘴唇机械开合,吐出混合着机械音的句子:
“当五个齿轮归位。。。永恒之轮将重启。。。”
陆沉舟的左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掐住玛丽亚的脖子,蓝光如电流般流窜到发条装置上。装置爆出一串火花,玛丽亚的身体终于彻底静止。
“我控制不住。。。”陆沉舟喘息着后退,“左手有自己的意识。。。”
许沉小心取下玛丽亚胸口的发条装置。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个装置背面刻着一行小字:“真理藏在圣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