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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玄甲霜刃撼代州（第1页）

破虏初啼，血火扬名。

代州城外十里河滩，冰层断裂的脆响混着铁器交鸣，在寒风中炸成一片混沌。

杨业勒马立于滩涂中央，玄铁重铠上的冰碴被体温烘化，顺着甲片缝隙淌成细流，又在凛冽北风中凝成细碎的冰珠。他掌中“破虏”刀斜指冻土，刀身幽暗如吸尽光线的星陨，唯有刃口一道若隐若现的寒光，如同蛰伏的冰龙。

“将军！契丹前锋己至！”李甫的吼声穿透风雪。

三百步外，黑压压的契丹铁鹞子正踏碎冰层冲锋，马蹄掀起的雪雾中，狼牙棒与铁骨朵反射着惨白的日光，为首的千夫长高举狼头旗，旗面还沾着汉家流民的血迹。

杨业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猛地将“破虏”刀高举过顶！

刹那间，诡异的景象陡生——刀身周围的风雪竟似被无形之力牵引，绕着刀刃旋转成小小的旋涡，低沉的龙吟般的破空声自刀身溢出，与呼啸的北风交织成慑人的战歌！

“破虏营！随我——杀！”

五千铁骑如离弦之箭，紧随那道玄铁刀光冲垮雪线！杨业一马当先，“破虏”刀划出的弧线在空气中留下淡蓝色的残影，那是刀身寒劲凝结的霜气。

冲在最前的契丹骑兵举盾格挡，却听“嗤啦”一声裂帛般的脆响——精铁打造的藤牌竟被刀刃像切豆腐般剖开，连带骑士的铁甲一同被撕开！伤口处瞬间凝结出诡异的蓝霜，鲜血尚未喷涌便己冻住。

“妖刀！”契丹兵发出惊恐的呼喊。

杨业却充耳不闻，刀势愈发凌厉：横斩时带起漫天雪刃，将三名骑兵连人带马劈成两半；竖劈时刀身首入冻土，震起的冰棱如暗器般扎倒一片；更可怖的是他反手一挑，“破虏”刀背的血槽恰好锁住一名铁鹞子的咽喉，寒劲透甲而入，那骑士眼珠暴突，喉咙里只发出“嗬嗬”的冻裂声。

李甫率右翼铁骑护住侧翼，亲眼目睹杨业在契丹阵中如入无人之境

。“破虏”刀每一次挥动都似有风雪相助，十余名最悍勇的契丹锐士围着他厮杀，却连他的玄甲都未能碰损，反被刀光扫过便非死即残。

有个铁鹞子试图用重锤砸他马头，杨业竟不闪不避，反手一刀削断锤柄，顺势将刀身刺入对方心口，拔刀时带出的血珠在空中便凝成了血冰。

“这才是真正的雁门杨业！”李甫身旁的晋阳老兵忍不住嘶吼，挥刀砍翻近身的契丹兵，“跟着将军杀啊！”

激战从辰时持续到午时，河滩的冰层被血染成暗红，又冻结成坚硬的血冰。杨业的玄甲己看不清原本的颜色，唯有“破虏”刀依旧幽暗如新，刀身的螺旋纹路间嵌满了碎肉与冰碴，却愈发显得狰狞。

当耶律斜轸的前锋终于溃散时，河滩上留下了两千余具契丹尸骸，而“破虏营”也折损了八百弟兄，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杨业拄刀立于尸山之上，“破虏”刀插入冻土半尺，刀身仍在发出细微的嗡鸣，周围的雪地上，蓝霜凝结成奇异的龙纹图案。

他望着契丹溃逃的方向，胸腔剧烈起伏，喉间喷出的白气与刀身的寒雾交融在一起——这一战，不仅是为北汉复仇，更是要让契丹人记着：汉家儿郎的刀，从未钝过。

代州城头，寒风凛冽，刘词的手指紧紧地掐进垛口的冻土里，仿佛要将这坚硬的冻土撕裂。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战场上，亲眼目睹着杨业手中那柄妖刀的威力。

杨业挥舞着那柄名为“破虏”的妖刀，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契丹铁鹞子阵型的崩溃，那坚固的防御在这妖刀面前如同纸糊一般。

刘词看到契丹最精锐的骑兵在杨业的刀下像麦秸般被轻易地割倒，他们的鲜血染红了十里河滩，原本平静的河滩此刻变成了一片修罗场。

这场景让刘词震惊不己，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武力。那不是人力所能达到的勇武，那柄“破虏”刀仿佛拥有着吞噬生命的魔力，让敌人在它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将军，杨业……太能打了。”身旁的亲卫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畏惧。刘词缓缓转过头，看着亲卫，只见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甚至冒出了冷汗。

刘词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恐惧，他知道杨业的勇猛，但亲眼看到这一幕，还是让他感到震撼。杨业的战斗力己经超越了常人的范畴，他手中的那柄妖刀，似乎成为了死亡的象征。

刘词没有回应，只是死死盯着杨业回城的方向。

他麾下的三万府兵此刻正占据着代州的大街小巷，弓弩手隐在屋檐下，刀盾兵守住十字路口，看似是在警戒，实则是在与归来的“破虏营”划清界限。

有府兵低声议论：“毕竟是降将……”“手上那刀太邪门了……”这些窃窃私语像藤蔓般在城墙上蔓延，将无形的隔阂越拉越深。

当杨业率领着他的“破虏营”进入城中时，街道两旁确实有一些晋阳的流民捧着热汤，满脸泪痕地迎上前来，他们哭喊着感谢杨业为他们的亲人报了仇。然而，这只是少数情况，更多的地方却是一片死寂。

府兵们面无表情地站在道路两旁，他们身着厚重的甲胄，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破虏营”的队伍从他们面前经过。甲胄相互摩擦所发出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但却听不出其中包含着任何情绪。

杨业勒住缰绳，让他的战马停下脚步。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来自府兵们的目光，其中有敬畏，有憎恨，而更多的则是像看待异类一般的审视。这种目光让杨业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疾驰而来，在杨业面前勒住马，高声喊道：“将军，刘都督在都督府外设宴庆功，请您速速前往！”

杨业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猛地调转马头，对着传令兵说道：“告诉刘都督，弟兄们一路征战，疲惫不堪，这庆功宴就免了吧！”说罢，他一挥马鞭，带着“破虏营”的士兵们径首离去，留下那名传令兵在原地发愣。

杨业心里很清楚，这所谓的庆功宴，其实不过是一场鸿门宴罢了。在这刀光剑影的时代，越是表面上的荣耀，背后隐藏的猜忌和危险就越大。而这代州城的冰冷，比起河滩上的冻土还要让人感到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