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戍道:“是的于大哥,突然想起有些事需得去办,便出来了。哦对了,这位是我的好友,名唤武胜,表字长捷。长捷,这位是上溪村的于庆家于大哥,和他的弟弟。”
说到弟弟时,方戍看了于庆隆一眼。于庆隆朝武胜微微点个头,只简单说一句“长捷兄有礼。”
之后就没有多说什么。
方戍不禁想起第一次在南河边看到于庆隆的时候,于庆隆也是只告诉他姓于,没有说太多。于庆隆也没有任何哥儿见了汉子的羞涩。他只是那样清冷地看了他两眼,就连看到他解手都没有慌张。
但于庆隆的内心并不冷漠,他找他帮忙搬石头于庆隆便帮了。如今又给他做了那般精美的书签!
若不是这书签,他哪里就敢这样巴巴追上来?
武胜这时道:“于大哥有礼,小于兄弟有礼。我家与守城家是世交,我们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往后你们若是有什么事用得着我武胜,随时可来找我。我家也住下溪村,镇上的武艺打铁铺便是我家开的。”
于庆家说:“多谢长捷兄弟。”
武胜道:“于大哥客气。你们这是赶着去镇上办事?”
于庆家简单说明情况。武胜这才知道,原来他早上吃的粽子居然是他们包的。他笑着看了方戍一眼,见方戍越发不自在,问方戍:“要不把我这骡子车借给于大哥他们用?不然咸蛋黄赶到镇上只怕都到晌午了,再卖些啥可不容易。骡子多少走得快些。”
方戍想想确有道理,问于庆家的意思。于庆家却去看于庆隆:“小弟你说呢?”
于庆隆直接对武胜道:“多谢长捷兄,那我们便不客气了。”
武胜心说是个有趣的人,言行举止落落大方,眼神也明亮有胆识。他说:“你们是守诚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不必客气。”
于庆家跟于庆隆就要把东西搬到骡子车上。方戍眼疾手快拦道:“还是我来吧。”
于庆家跟武胜憋住笑。于庆隆上下打量方戍,问道:“不怕又闪了腰?”
方戍顿觉脸上有点火辣辣的,硬着头皮说:“没事,早好了!”
说完提了木桶往骡子车上搬。搬得是吃力了些,但好歹是帮了忙。然后转头一看,于庆隆把石头底座给搬到了骡子车上!
天爷啊,这也太……太有力气了!
方戍一下觉得自己有点不中用。
但不管如何,东西是倒到了骡子车上,那赶车的人自然也要换过来。只是这样一来他们便会变慢,兴许他们到镇上的时候于庆隆他们早到了许久。
武胜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此时便说道:“糟糕,我突然想起下午有人要去我家拿锄头,家中不可无人。守城,要不你跟于大哥他们去镇上,我赶着咸蛋黄回去?”
方戍:“……”兄弟你这好生刻意!
但是他又很想跟于庆隆说说话,便问于庆家:“不知于大哥你们这边方便不方便。”
于庆家还真不好说到底方便不方便,这毕竟与弟弟有关。可不管怎么说,牛车是方戍借的,骡子车也是因为方戍才用上的,他实在不好拒绝,便道:“自然方便。”
武胜当场道:“既如此,那我便抓紧时间赶回去了。于大哥,小于兄弟,来日有机会再见。”
于庆家再次道了谢,看着武胜赶着牛车走了。走的很快,好像生怕他们反悔。
方戍坐到了骡子车上。骡子车并不大,又放着水车跟粽子,再坐下三个大男人,虽谈不上拥挤,但也没那么宽绰。不宽绰,离得便会近一些。
原本于庆家坐左前头赶车,于庆隆坐在右车轮毂上凸起来的地方,稍微把着点木桶跟水车,也免得哪里颠簸时把它们弄倒。
方戍有心想坐到于庆隆对面,又想着会不会让人觉得太唐突,便干脆坐到了右前侧与于庆家一人占一头。
他这样是背对着于庆隆,但两人离着不到一臂距离。于庆隆坐的高,伸手便可够到他的程度。
以往可不敢离这么近。他们最近的一次也不过是第一次搬石头,那时他不知道于庆隆是个哥儿,所以才冒犯了。
而如今……
于庆隆看着身形紧绷,一点也放松不下来的秀才,撑着下巴问道:“方公子平日不用读书?”
方戍没想到他会先开口,愣了愣,特别认真的回道:“自然是要读的。不过我大多是夜里和晨起时读书多些。”
“哦。”
“那个……我很喜欢那些书签,谢谢隆哥儿一番美意。”
“不客气。粽子好吃么?”
“好吃,我来前已经吃了两个。”
“那你觉得这一个粽子在镇上卖多少钱会有人买?”
“这……这要看制上一个这样的粽子本钱需得多少。若是叫我买,四五文钱我还是会买。超出五文钱便会有些犹豫。隆哥儿打算卖多少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