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父!”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屋中和谐的气氛,沈南音唇角的笑瞬间消散,眼底冷意乍现,不过几息,便又被她掩了下去。
她朝来人微微颔首,遂又收回视线看向桌上的书本。
沈长峰并不知晓沈南音的心思,只是见她不再似从前那般粘着裴贺宁,心情大好,大手一挥便让人将随他征战多年的宝剑捧了上来。
在沈南音惊愕的眼神中,他亲自将宝剑放到裴贺宁手里,“这宝剑虽不值黄金万两,却也是随老夫打过无数次胜仗的兵器,依老夫看来,它是无价之宝。”
“原先是老夫错怪你了,如今你又将南音教的这般好,有劳贺宁日后对南音的学业多用心一些,这柄宝剑权当是老夫补偿你的。”
沈南音脱口而出:“不可!”
她知道兄长垂涎这柄宝剑多年,求了父亲许久都未能得到,如今怎可轻飘飘就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旁人,兄长若是知晓该有多难过。
上一世,直至沈府灭亡,这柄宝剑都依旧被父亲珍藏着,如今便这般轻飘飘的就将其送与旁人了么?
兄长待她那般好,她无论如何都须得为他争上一争。
沈南音眸光扫过裴贺宁,最后落在那柄宝剑上,“这宝剑是兄长想要的东西,爹爹就这般将它赠与旁人恐是不妥。”
“再者,若是因女儿的学业让爹爹高兴了,此宝剑理应赏给女儿才对。”
沈长峰面上笑容一僵,打着哈哈道:“胡闹,宝剑自然要陪能用它之人,你兄长若想要兵器,库房中任由他去挑一件便可。”
“可兄长只想要这一柄宝剑,既然库房中的兵器可随意挑选,不若让裴公子去挑如何?”
沈南音眸光灼灼的看向裴贺宁,好似这般他便会点头应下一样。
即便沈长峰再怎么劝阻,她也依旧不依不饶,与从前那般娇蛮任性无异,这让裴贺宁心底好不容易生出的丁点儿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不知是不是好胜心作祟,还是他本就不想让沈南音如愿。
裴贺宁紧握住宝剑,字字铿锵,“长辈赐不可辞,既是沈伯父看重,贺宁定不负沈伯父所望。”
沈南音眸光瞬间冷了下来,一股叫人难以察觉的恨意自眼底划过,转瞬即逝。
她隐于袖中的手用力攥起,可面上却始终挂着一抹浅笑,“既是如此,那便恭喜裴公子得偿所愿了,只是这宝剑终归是姓沈的,公子莫要忘了自己方才所言,可千万别辜负爹爹的器重。”
说罢,她朝沈长峰微微屈膝便告辞离开,任由身后之人如何叫她,她都不愿回头。
沈长峰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南音她就是这般,你莫同她认真。”
见裴贺宁忽然将宝剑又捧到自己面前,他忙摆摆手道:“老夫先前就想将这宝剑赠与你了,时安擅用长枪,这交由他也只是暴殄天物罢了。”
裴贺宁依言将宝剑收好,又在沈长峰的示意下落了坐,只是眼角余光始终落在那抹逐渐远去的倩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