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边也赶紧让侍女们收拾妥当,准备马上离开。
不一会儿,侍卫便回来禀报说,说是一户姓越的家中两个孩童闹着玩时不小心打翻了烛台,这才引起了走水,此时寺里主持正带着一群人在救火,而且幸好并无伤亡。
但看那个架势,恐怕得还有好一会儿那火势才能熄灭。
萧岚音正要让大家离开,裴瑛听到那户人家姓越,想到都城越姓人家并不多,而能被安排到这片禅房住着的人家,皆是非富即贵。
于是她追问了那姓陈的护卫一句,“陈护卫,可有打听到是哪个姓越的人家?”
陈护卫回答道:“回王妃,如果属下没看错,应当是城南户部尚书的越家。”
裴瑛眼皮一跳,“你可确定?”
那护卫重重点头,“属下见过户部尚书家的少主人,方才出来让喊走水扑救的人正是他。”
裴瑛几乎能够确定,这个越家正是她心里猜想的那个越家。
户部尚书越坦,府邸位于城南,她好友丁芳姜的夫家,越坦的儿子越淳正是丁芳姜的夫婿。
她从前便听荀蓉和徐尚月说过,丁芳姜常年会去到各个寺庙拜佛清修。
难道她今日也在这开善寺?
如此想着,她随即跟绿竹和陈护卫说:“陈护卫,再烦你带我的侍女前去帮忙确认下,看看是否有个叫丁芳姜的妇人也在其中?如果确定她在,绿竹你去替我跟越家少主通传一声,就说我想见见越少夫人。”
二人遂领命前去。
裴瑛这才转身跟萧岚音说:“阿姐,那户走水的人家中可能有我相识的好友,我需要确认她是否安好,你和表妹是准备先行下山还是等我一起?”
萧岚音想了想说:“我们自要等你一起,不过你得尽快,我们不能回府太晚。”
裴瑛点头,“谢谢阿姐,我知道。”
……
裴瑛经过那处走水的禅房时,那四五间禅房内外的横梁都已经烧成焦黑一片。
而原本住在那禅房的越家已经被转移到西边还空着的房间里边去。
方才绿竹已经确认丁芳姜确实在此处,她让越府下人带自己去见越淳说明来意。
听到圣辉王妃要见丁芳姜,越淳心里发虚,但无法拒绝,他只好忙收拾好自己,又去隔壁让丁芳姜捯饬整齐,换上锦衣,二人这才一齐从屋里出来准备接见裴瑛。
裴瑛很快就到了越家暂居的地方。
越淳带着丁芳姜出门拜见,并迎她到简陋的堂厅上座,又让仆从看茶。
“微臣不知王妃亲临,没有先一步前去拜见,实属失礼,还望王妃见谅。”越淳看着不过二十出头,一副谦谦君子模样。
裴瑛腰背笔挺地正襟危坐在上方,目光清浅扫过越淳,“越少主言重,方才偶然得知竟是你们遭遇了走水,而贵夫人恰好在此处,吾心切便贸然上门,原是冒昧。”
越淳彬彬有礼,“先前早就听闻夫人与王妃相识,夫人能得王妃垂青,是她之幸,微臣亦面上生光。”
裴瑛明亮喜悦的看着丁芳姜,“越少主这话太过谦虚,吾与贵夫人乃从小一起长大的闺中好友,能与她相识相知,是吾与她的缘分,并无高下之分。”
丁芳姜听裴瑛这话,长久麻木的内心微微有了波动,面上发自内心的笑意溶溶。
越淳忙附和道:“王妃所言甚是,是微臣失言。”
裴瑛轻轻摇头,而后忧心地问他俩,“方才发生走水,你们二位和贵府中人可都安然无恙?”
越淳感谢道:“多谢王妃关怀,方才是不慎走水,但发现得还算及时,府中之人只有少数人呛了熏烟,但都无性命之忧。”
裴瑛从进来就关注着丁芳姜的状况,见她似乎一切如常,又听越淳这样说,顿时放下心来,“如此就好。”
越淳亦心下安然起来。
裴瑛不再与他客套,只跟他说:“吾想单独与贵夫人说几句贴心话,不知越少主可准许?”
越淳清秀温润的目光不经意浮上一缕惊慌,但很快便被他掩饰过去,“是微臣考虑不周,本该当如此。”
裴瑛示意他退下:“吾在此多谢越少主。”
越淳只得依言退下,但他在转身之时,原本温和的神色忽然间变得狠厉,看向丁芳姜的眼神里带着某种警告和威胁。
丁芳姜攥在衣袖里的骨节不由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