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鹤年仿佛没听出他话里的敌意,依旧笑呵呵的。
他对着宋河,拱了拱手。
“老夫听闻了今日课堂之事,深感惭愧啊。”
“宋河同学有过目不忘之能,实乃我宋氏族学百年不遇之奇才。”
“是老夫当初眼拙,竟将你这等明珠,错投于……差班。”
“人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周鹤年负手而立,下巴微扬,摆出长者风范。
“老夫今日前来,便是要纠正这个错误。”
“宋河,从明日起,你便转入天字一班,由老夫亲自教导。”
“学堂里最好的笔墨纸砚,最新的典籍,都随你取用!”
话音落下。
空气瞬间凝固。
王秀才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铁青。
宋河嘴角微微一抽
两人心中,同时冒出了一个念头。
挖墙脚的,来了!
“周鹤年!你……你欺人太甚!”
王秀才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背过去。
那模样,恨不得扑上去咬掉对方一块肉。
“当初是你说宋河根基浅薄,不堪造就,把他扔到我这黄字班的!现在看人显了本事,又想摘桃子?我告诉你,没门!”
周鹤年像是没看见王秀才的愤怒,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长明兄,此言差矣。”
他慢悠悠地开口,“族学分班,本就是为了因材施教。
天班地班,聚集了族中所有精锐,享受最好的资源,这代表了家族的期许。
宋河既是璞玉,自然该由最好的玉匠来雕琢。
老夫,就是族里最好的玉匠。
这一点,家主也是认可的。”
“你!”
王秀才气得浑身哆嗦,“我呸!你算什么玉匠?你就是个有眼无珠的老匹夫!若非你当初看走了眼,宋河这块美玉又岂会蒙尘?现在你还有脸来要人?!”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周鹤年摆出一副宽宏大量的姿态,“老夫己经知错了,现在就是要来弥补这个错误。
王长明,你不要不识抬举。
你一个屡试不第的秀才,教些蒙童识字还行,真要说经义策论,你能教宋河什么?别耽误了孩子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