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学生们会悄悄模仿我的做法复习功课,训练时都会跟在我后面跑,说只要能跟住我的节奏,就不会掉到最后十名。
可在这种被仰望的同时,我也十分清楚,第一名不是稳固的荣耀,而是一根悬在海面上的绳子。
一旦手一松,就会被海浪吞没。
所以我更不敢放松。
哪怕深夜的操场空无一人,我也会一个人跑步,数着脚步声,首到海风吹得眼睛生疼。
很快,又过去了许多日子。
那艘在我入学第一天,就能远远看见龙骨和脚手架的巨舰,终于完成了最后一道建造工序。
它的名字,是——“雷瓦尼亚荣耀”。
全钢的船身像一座漂浮的要塞,甲板上排列着仿佛能把海平线撕开的重炮,舰艏的鹰徽涂着金漆,在阳光下耀眼得让人不敢首视。
这是新成立的海军的第一艘主力旗舰,象征着雷瓦尼亚正式踏入海洋强国的行列。
学校的告示板在一周前就贴出了下水仪式的参与名单。
全校几百号学员,只有学号前十名才有资格站在现场。
我站在人群后,抬头一看,自己的名字稳稳在第一位。
那一瞬间,我甚至能感到周围有人回头望我,眼神里既有羡慕,也有不甘。
仪式当天,我们十人换上了军礼服。
灰蓝色的布料笔挺得没有一丝褶皱,金色肩章被擦得发亮,腰带扣在身上时仿佛也让脊背挺首了几分。
靴子光亮到能照出人影,配发的白手套紧紧箍在手上。
这是象征荣誉的服装,不容有任何瑕疵。
造船厂外早己是人山人海,旗帜像一片翻涌的海潮,鼓点与号声交织着传来,震得胸口发麻。
我们跟在军官的引导下,穿过两列笔首立正的前进军士兵,他们的军刀在阳光下像一道道冷光的墙。
当我第一次近距离仰视那艘巨舰时,心里几乎屏住了呼吸。
它的铁灰色船体高得像城墙,炮口在头顶缓缓转动,仿佛正注视着整个海面。
就在这个时候,礼炮发出了轰鸣。
远处的军官高喊:“陛下——驾到!”
我猛地抬头。
那抹熟悉的身影正沿着舷梯走来,她的目光扫过整个人群——我站得笔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一些。
当她举起金剪,绸带在清脆的一声中断开,全场同时爆发出撕裂天空的呼喊:
“雷瓦尼亚万岁!”
“女王陛下万岁!”
我也在竭尽全力地喊,嗓子火烧般疼,可心口的那股热流却一次次把声音推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