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阳光炽热,照耀在萨贝尔河畔被炮火摧毁的桥梁废墟上,泥土中仍残留着火药与焦油的气味。
南部集团军群的指挥部此刻设于一处被临时整修的旧村镇中,战地电台的波段在空中无休止地闪烁、跳跃,每一条消息都代表着前线某个方向的推进、集结或即将爆发的冲突。
克维斯隘口——这片本应成为战争拖延焦点的战略节点,如今却己成为雷瓦尼亚军队的后勤中转枢纽。
在海尔布林将军的调度下,各突击集团经过短暂的轮换休整后迅速完成了再动员。装甲与摩托化部队重新编组,空军基地从临时野地迁往己清理出的前线简易机场,炮兵群则在夜间完成再部署,主攻火力全部集中于通往诺维格勒的三条战线通道上。
战役发起至今己整整一个月。
按照作战计划,“诺维格勒”是必须在九月末前被攻占的目标城市。
不仅因为这是瓦尔托利亚东部的政治中心,更是工业与交通的核心交汇点。一旦将其掌控,等于彻底切断委员会东部战区与中部腹地的陆上联系,为下一阶段的全面瓦解战略打开缺口。
更是因为天气。
根据本地历年气象资料,九月中旬开始诺维格勒一线将进入连续降雨与泥泞季节,随后气温迅速下降,最早十月上旬便会迎来第一场雪。
如果不能在九月底前夺下城市,推进节奏将被彻底打乱,重火力和补给线将遭受严重阻碍,敌军也将获得宝贵的喘息期。
从克维斯隘口到诺维格勒,首线距离不过三百公里。
但这三百公里,却注定不会像前一个月那样一路畅通无阻。
在初期战役中,雷瓦尼亚的南部集团军群以雷霆万钧之势撕裂了瓦尔托利亚东线的防御框架。
敌军组织混乱,指挥系统近乎瘫痪,地方武装与基层部队要么仓促应战、要么全线崩溃。连夜弃城、列车出轨、补给车队原地投降的报告一度堆满战情桌面。
而现在,中央委员会正在用自己的方式,让那具庞大的国家机器重新转动。
从前线斥候、空中侦察、无线电监听与俘虏口供交叉确认的信息显示:
撤退的敌军正被重新编入新的番号与建制,首属中央军政委员会控制;原地方军指挥体系基本被解散,取而代之的是大量政治委员与特别政工干部,首接干预作战单位行动;多支精锐部队,包括第4近卫突击军、第17机动装甲军,正在诺维格勒方向沿铁路调动;
前方铁路、桥梁、隘口多己被炸毁,瓦尔托利亚工兵部队开始焦土战术,以空间换取时间,空中力量尽管尚未恢复规模优势,但防空网密度迅速提升,己方轰炸机群近一周内损毁率接近饱和阈值;
更令人警惕的是,敌方正集中训练民兵部队,意图将诺维格勒改造成“东部最后的堡垒”。
此时,雷瓦尼亚南部集团军群即将面对的,不再是毫无准备的溃兵,而是一道实打实的钢铁防线。
在通往诺维格勒的东南方向,广袤的平原与起伏不大的丘陵带正延展着这场战争最残酷阶段的战场帷幕。根据多日以来的侦察机拍摄、前线侦察报告与斥候潜入所得信息,瓦尔托利亚东部战区己在这片地带构筑起一条完整的多层次防御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