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林间依旧,夜里残存的雾气像一层薄纱,缠绕在树根与藤蔓之间。
精灵聚落的木桥在脚下轻轻晃动,偶尔传来几声鸟鸣,也会被被深处的林涛迅速吞没。
我让艾尔留在了她的部落。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些担忧。
“放心吧。”我拍了拍她的肩,“只是回去和他们商量下一步要怎么做,等有结果,我会回来告诉你的。”
我带着士兵们沿着来时的小径走回海岸的路,花了比想象中更长的时间。
湿滑的林道、挂在脚踝上的藤蔓,还有偶尔从灌木里窜出的不知名小兽,让整个行军队列时不时停下。
午后,海风的咸味终于透过林叶传来,树影间出现了海岸的轮廓。
舰队临时的驻地此时己经基本布置完成。
这是一片半月形的海湾,岸边搭建了简易的木栈桥和排列整齐的帐篷,一队队的士兵正在营地外围进行例行的巡逻。
斯捷潘正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帐里与海军军官们讨论补给问题,见我进来,他立刻起身,来了一个颇为夸张的鞠躬。
“看来您在森林里的收获不错,陛下。”
“收获不算坏。”我在主位坐下,示意所有人入席,“如果能让我洗个澡再换身衣服的话就更好了。”
桌上摊开的是最新绘制的海岸线草图,红色标记的地方正是精灵男子所说的那座人类小镇的位置。
我简要说明了对方的请求——清除沿海的小镇威胁——以及他给出的情报。
一时间,帐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舰队的司令官皱着眉头第一个开口:“听上去很简单,不过是一群海盗和走私犯罢了,只要把舰队往那一停,他们恐怕就得举白旗投降。”
斯捷潘慢悠悠地摇了摇头:“如果那地方挂着联合王国的旗子呢?或者虽然表面上没有旗子,但背后有他们的影子呢?”
“看来我们想到的都差不多,这个港口的背后八成就是联合王国的那些人了。”我开口道。
斯捷潘摊了摊手:“在新大陆,没人会平白无故放任一个海盗窝活这么久,除非……它能为某些人提供便利。”
而就在众人都仍在思考之时,一旁只是作为见习军官旁听的阿尔温却开口道:
“陛下,我可以说说我的想法吗?”
“请吧,阿尔温上尉。”
“既然我们不能率先动手,那么为什么不能试着让他们先动手呢?”
我没急着表态,只是再一次看向了面前的地图。
那片区域在军用地图上被标注为灰色地带——无所属、无主权声明,但航线注释上却写着“需警惕非法船只活动”。
“或许是个可行的办法……不过还得先查清楚那里的情况再说。”
我回头看向一旁站着的陆战队军官,“去找几个机灵的士兵,换上便装混进镇里看看具体情况,之后我们再决定要怎么做。”
第二天清晨,海湾上的雾气仍未散尽。
哨兵们刚换完岗,侦察小队便沿着木栈桥走了回来。
他们的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还混着一种劣质香水的甜腻味,让我第一时间想起了港口酒馆的后巷。
显然,他们在“融入环境”这一点上做的相当不错,当然,也不能排除趁机用公费潇洒了一下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