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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珍贵与慷慨（第2页）

她浑然不觉，脸白如新刷的石膏像，翠绿瞳孔放大失焦，像被摄魂怪吻过的空壳。

第一排，“吱嘎——”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

雷古勒斯手中的银刀在月长石表面狠狠打滑，留下数道凌乱、深刻的划痕。

他握着刀柄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用力到泛起青白，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他强迫自己低下头，盯着面前沸腾的坩埚，仿佛那是世上最值得关注的东西，下颌线绷得死紧，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染上滚烫的绯红，一路蔓延至脖颈。

他试图用冰冷的表情掩盖一切，但那抹红晕和微微颤抖的刀尖出卖了他翻腾的、混杂着愤怒、难堪和被忽视的刺痛情绪。

赫斯缇亚裙摆轻旋回座，银绿发带若有似无地拂过雷古勒斯握刀的手腕。“怎么，”她侧首，紫眸漾着无辜的探究，“布莱克先生？材料处理不顺？”

雷古勒斯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声音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低沉而压抑：“不劳费心。”他强迫自己专注于手下的月长石，但动作明显僵硬了几分。

另一端，西弗勒斯猛地抓起一把跳跳豆，看也不看，狠狠砸进自己沸腾的坩埚！

“砰——！”闷响伴随黑烟炸开。浓雾中，莉莉强忍的泪终于砸落，在“活地狱汤剂”配方图上洇开绝望的墨花。

斯拉格霍恩检查成果时，赫斯缇亚与雷古勒斯的药剂在瓶中流转着教科书般完美的深紫，魔力波动沉稳如渊。

“太完美了！路斯提切尔小姐，布莱克先生！斯莱特林再加五十分！”他陶醉于那深紫色的光泽，再次为这份“完美”慷慨加分。

“这不公——”莉莉的嘶喊刚破喉。

赫斯缇亚袖中魔杖无声轻颤。莉莉面前勉强合格的药剂瞬间沸腾！刺眼粉红液体“咕嘟”喷涌出无数廉价亮粉心形泡泡。

哄笑声海啸般爆发。

赫斯缇亚转向西里斯，紫眸弯成新月：“周三下午图书馆？关于活地狱汤剂的魔力融合……或许我们可以‘深入’探讨？”她刻意停顿。

“我的荣幸。”西里斯朗声应答，灰蓝眼眸灼亮如点燃的蓝焰，嘴角那抹笑挑衅地燎过莉莉惨白的脸。

“嘭！”《高级魔药制作》被雷古勒斯猛地合上，力道之大让桌面轻震。

他霍然起身，黑袍卷起凛冽气流，头也不回冲出教室门，背影僵硬得像块寒冰。

赫斯缇亚指腹过蛇戒冰鳞，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如同锁定猎物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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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石廊的阴影如墨流淌。赫斯缇亚自拐角幽影中浮现，精准截住雷古勒斯的去路。

“生气啦？”她歪头，紫眸纯澈如无辜紫罗兰。

指尖轻抬，为他抚平微皱的银绿领带，冰凉指腹若有似无擦过滚动的喉结。

雷古勒斯脊背猛撞石墙！“别自作多情。”

声音竭力维持冰冷，耳尖却再次背叛了他，迅速染上红晕。

“哦？”她倏然轻笑，向前逼近一步，将他困在自己与冰冷的石墙之间，距离近得能看清他长睫的颤动。

“那为什么。。。…”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恶劣的好奇，“我赠西里斯墨水时，你的银刀……在月长石上刻出了那么多道深痕？”紫眸紧锁他骤然放大的瞳孔，“像只……抓狂的小猫？”

雷古勒斯呼吸一窒。

心跳在死寂中疯狂擂动，喉结艰涩滚动，所有试图反驳的话语都卡在喉咙里。

他想移开视线，却被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牢牢钉住。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挤出一个干涩的字眼：“……让开。”

赫斯缇亚欣赏着他难得一见的、褪去布莱克式优雅面具的慌乱，终于退后半步，银绿发带扫过苍白脸颊。

“天文塔，今夜八点。”她转身融入阴影，“不来……”尾音拖长，浸满不容置疑的意味，“我就去找西里斯·布莱克，探讨一下……活地狱汤剂的心得。”

黑袍撕裂寂静的暴响！伴随一声压抑着少年怒气的低吼：

“。。。你敢。”

石廊尽头的黑暗里，西弗勒斯化作一尊石像。

莉莉捂脸奔逃的背影在他眼中碎裂，而赫斯缇亚消失的方向，漆黑瞳底翻涌着剧毒的爱憎。

紧攥的拳松开，龙鳞齑粉从指缝簌簌飘落，如一场黑色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