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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深渊的回响2（第1页）

壁炉跳跃的火光下，西里斯苍白的手臂上，赫然盘踞着一道道幽绿色的、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的蛇鳞纹路。

那纹路在火光下闪烁着冰冷而诡异的毒芒，如同有生命的烙印，散发出令人心悸的不祥气息。

“看到这个了吗？！”西里斯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自嘲的冰冷，又陡然拔高，充满了被压抑到极致的恐惧和愤怒。

“塞尔温的‘荆棘之印’！不是玩具！是诅咒！也是……钥匙！它选择了我！因为我驯服了‘暗影’！因为我有资格踏入那片深渊！”

他灰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詹姆斯，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风暴：“你以为我为什么沉默？！你以为我不想帮你？！不想吼回去？！不想把雷古勒斯那小子揍一顿？！我不能！詹姆！我不能！”

西里斯的声音如同受伤野兽最后的悲鸣，充满了痛苦和绝望的警告：“这玩意儿……”

他指着手臂上蠕动、散发着幽绿寒芒的蛇鳞，“……它像条毒蛇缠着我！它在警告我！在提醒我！塞尔温的力量……赫斯提亚的存在……不是我们能轻易挑衅的！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谁啊？！就敢这样去招惹她？！”

他猛地指向休息室窗外，仿佛指向城堡另一端那深不可测的斯莱特林地窖，指向那遥远的、被诅咒笼罩的塞尔温庄园！

“赫斯提亚·路斯提切尔！”西里斯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尖锐，每一个名字都如同惊雷炸响——

“路斯提切尔与塞尔温双生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格林德沃的教女！文达·罗齐尔亲手教导的‘银匕首’！尼德霍格允许踏足其颅顶的存在！海德拉毒血自愿注入的容器！你们以为她是什么？！霍格沃茨里一个有点钱的、会点黑魔法的斯莱特林学生吗？！！”

他灰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詹姆斯动摇的脸，又扫过地上崩溃边缘的莉莉。

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和后怕：“她没首接用恶咒弄死你们都算她善良！是她这一年来的宽容！让你们觉得她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了吗？！她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做！没做任何对不起我们的事！你们冲进她的包厢！像一群没脑子的巨怪！指着她的鼻子质问！辱骂！她没把你们轰成渣！没让你们像卡罗家的蠢货一样吊死在水晶灯上！己经是看在霍格沃茨的面子上！最大的仁慈了！！！”

西里斯的声音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上！休息室里一片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卡罗家的惨剧！那个流传在纯血家族中、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传说！竟然……真的存在？

“仁慈？！”詹姆斯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最后的挣扎和茫然，“她……她做了什么？！她……”

“她做了什么？！”西里斯发出一声尖锐的、充满讽刺的嗤笑，灰蓝色的眼眸里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她什么都没做！詹姆！从始至终！她什么都没做！！”

他猛地张开双臂，声音里充满了被压抑的痛苦和极致的愤怒———

“她没像马尔福那样到处炫耀家世！没像埃弗里那样用恶咒欺负麻瓜出身的学生！没像斯内普以前那样躲在暗处下黑手！她甚至……她甚至懒得看你们一眼！莉莉在魔药课上尖叫着‘不公平’的时候，她在看什么？她在看窗外黑湖里游过的巨乌贼！莉莉在休息室里撒泼打滚、指责所有人被‘金加隆收买’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她在看书！或者……在睡觉！”

西里斯的声音陡然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和深深的失望：“是她的沉默！是她的无视！是她这一年来的‘不作为’！让你们产生了错觉吗？！让你们觉得她……赫斯提亚·路斯提切尔……是一个可以任由你们质问、指责、甚至……嫉妒的普通学生了吗？！你们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被嫉妒蒙蔽了双眼？！被自以为是的‘正义感’冲昏了头脑？！还是被那些关于‘不公平’的愚蠢抱怨洗了脑？！！”

他猛地指向莉莉，声音冰冷如刀：“莉莉·伊万斯！收起你那套‘青梅竹马’、‘过去情谊’的绑架！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是你的所有物！他有权利选择自己的路！哪怕那条路通向深渊！那也是他的选择！不是你的眼泪能改变的！”

他又指向詹姆斯，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嘲讽：“还有你！尖头叉子！收起你那套自以为是的‘英雄救美’！你根本不知道你在面对什么！塞尔温的诅咒！路斯提切尔的影之精魄！格林德沃的遗产！文达·罗齐尔的‘银匕首’！那不是魁地奇球场！不是用粪蛋和恶作剧咒语就能解决的对手！那是……深渊！是能轻易吞噬你、吞噬莉莉、吞噬我们所有人的……深渊！”

西里斯的声音在死寂的休息室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沉重的铅块，砸在地板上，也砸碎了詹姆斯心中最后的壁垒。

壁炉的火焰在他身后跳跃，将他孤寂而愤怒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射在猩红的天鹅绒墙壁上。

莉莉瘫坐在地上，碧绿的眼眸彻底空洞，泪水无声滑落。西里斯的话，如同最残酷的解剖刀，将她所有的委屈、愤怒和自以为是的“正义”剥得鲜血淋漓。

她终于明白，自己那场歇斯底里，在赫斯提亚·路斯提切尔所代表的恐怖力量面前，是多么的……可笑和……不自量力。她不是受害者，她才是那个……闯入深渊的蠢货。

詹姆斯彻底僵住了。焦糖色的眼眸里，最后一丝火焰熄灭了，只剩下冰冷的、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看着西里斯手臂上那被衣袖遮盖、却仿佛依旧在蠕动散发着幽绿寒芒的蛇鳞纹路，看着莉莉空洞绝望的脸，听着西里斯那充满恐惧和愤怒的警告……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满腔的怒火和保护欲，在赫斯提亚·路斯提切尔所代表的、那深不可测的古老力量面前，是多么的……渺小和……愚蠢。

西里斯看着两人失魂落魄的模样，灰蓝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痛苦和疲惫。

他不再说话，只是深深地、充满失望地看了詹姆斯一眼，又瞥了一眼地上如同破碎玩偶般的莉莉，然后猛地转身，大步走向通往男生寝室的旋转楼梯。

他的背影在壁炉火光中显得格外孤寂和沉重，每一步都踏在死寂的空气中，发出沉闷的回响。

楼梯的阴影深处，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眸一闪而过，如同暗夜中窥视的猫瞳，冰冷而平静，倒映着休息室内一片狼藉的绝望与破碎的骄傲。

掠夺者的铁三角，在这一刻，被名为“赫斯提亚·路斯提切尔”的深渊，彻底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