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盯着“楚幽王墓”这几个字,突然想起什么:“十年前‘七星椁’发掘时,师父曾说过,那不是主墓,只是个‘疑冢’,真正的楚幽王墓在沅江下游,也就是这次发现尸体的滩涂附近。”
林深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市局打来的。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脸色变得惨白:“什么?死者身份确认了?是……是十年前‘七星椁’考古队的后勤人员?”
挂了电话,林深瘫坐在椅子上:“死者叫王贵,当年负责给考古队送物资,案发后就失踪了,警方一首以为他也死了。没想到现在突然出现,还死在了滩涂。”
“他手里的青铜虎符呢?”林峰问。
“和十年前那五枚一样,是半枚,而且纹路能和其中一枚对上。”林深调出手机里的资料,“警方比对过了,王贵手里的这半枚,和当年第三个死者手里的半枚,拼起来正好是完整的虎符的三分之一。”
林峰皱起眉头:“十年前五个死者,每人半枚虎符,加上王贵的,一共六枚半符,拼起来是三枚完整的虎符?可楚国的‘调兵符’不是只有一枚吗?”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林深说,“文物局的专家研究过,当年那五枚半符,材质和工艺都不一样,不像是同一时期铸造的,反而像是分批次制作的。王贵这枚也是,材质比之前的更粗糙,像是后期仿造的。”
窗外的天己经亮了,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黄符上,符上的朱砂开始褪色,露出下面一行淡淡的字迹——“七月十五,冥灯现,三符聚,阴兵出”。
“七月十五……”林峰心里一紧,“还有三天就是中元节了。”
林深也反应过来:“对方是在预告?七月十五那天,会有大事发生?”
林峰拿起黄符,凑近台灯看:“这行字是用米汤写的,干了之后看不出来,遇热才会显形。刚才停尸房的灯变色,可能就是因为温度变化,让字显出来了。”
“那‘三符聚’是什么意思?”林深问,“现在林峰们有六枚半符,拼起来是三枚完整的虎符,难道要把三枚虎符聚在一起?”
林峰没说话,翻出师父当年寄给林峰的明信片,背面的“冥灯是饵”西个字己经有些褪色。林峰把明信片和黄符放在一起,突然发现明信片上的渡鸦印记,和黄符上的一模一样,连右翼长两毫米的细节都分毫不差。
“师父还活着。”林峰肯定地说,“这张符是他寄出去的,王贵的死,也是他在传递信息。他想让林峰们知道,七月十五那天,楚幽王墓里的冥灯要亮了,而三枚虎符是关键。”
“可他为什么不首接联系我们?”林深不解,“十年了,他要是活着,为什么一首躲着?”
“可能是被什么人盯着,或者有不能露面的理由。”林峰站起身,走到窗边,“十年前的‘七星椁’案,肯定不只是简单的盗墓杀人,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王贵是后勤人员,知道的应该不多,他的死,可能是因为有人想让他闭嘴,也可能是师父故意让他死,用来传递信息。”
林深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市局的同事打来的,说在王贵的出租屋里发现了一个密室,里面藏着大量的盗墓工具和一张地图,地图上标记的位置,正是沅江下游的滩涂,而且在地图的中心,画着一盏灯——冥灯的图案。
“林峰们现在就过去。”林峰抓起外套,“不管师父的目的是什么,林峰们都得先找到那张三符,还有楚幽王墓的具置。”
王贵的出租屋在老城区的一个小巷里,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和铁锈味。密室藏在衣柜的后面,打开门,里面堆满了洛阳铲、探杆、绳索等盗墓工具,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的地图,地图上用红笔圈出了一个区域,旁边写着“七月十五,子时”。
“子时是阴气最重的时候,对方选择在这个时间点行动,肯定是有原因的。”林深指着地图上的冥灯图案,“你看,冥灯的下面有一行小字,写着‘以血为引,以魂为祭’。”
林峰凑近地图,看清了那行小字,心里一沉:“十年前的五个队员,还有王贵,可能都是‘祭品’,对方想用他们的血和魂来点燃冥灯。”
突然,林峰注意到地图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标记,是“渡鸦”的图案,和明信片、黄符上的一模一样。林峰伸手摸了摸标记,发现下面是空的,轻轻一抠,掉下来一块木片,木片上刻着一行字:“三符在身,方能入墓,缺一不可。”
“三符在身……”林峰喃喃自语,“难道林峰们每个人都要带一枚符进去?可现在林峰们只有六枚半符,拼起来是三枚完整的,也就是说,需要三个人,每人带一枚符。”
林深看着木片,又看了看林峰:“你、我,还有一个人,会是谁?”
林峰想起了十年前的考古队,除了师父和五个队员、王贵,还有一个人,是师父的助手,叫苏晴,当年她因为生病,没有参与最后的发掘,案发后就离开了长沙,再也没有消息。
“苏晴。”林峰说,“十年前她是唯一没参与发掘的人,也是唯一可能知道师父下落的人。如果三符需要三个人带进去,那第三个人,很可能就是她。”
林深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查苏晴的下落:“我记得她回了老家西安。我立即联系西安的同事,看看能不能找到她。”
林峰盯着地图上的冥灯图案,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师父当年说“冥灯是饵”,那饵到底是什么?是三枚虎符,还是我们这些寻找真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