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情急切道:“娘娘!温常在跪在咱们宫门外了!”
宫门外。
春日清晨的寒意尚未完全褪去,易书瑶只穿着一身素白单薄的宫装,未施粉黛,乌黑的长发仅用一根素银簪松松挽着。
她身形纤细,就那么直挺挺地跪在永乐宫门前的青石砖地上,背脊挺直,却又瘦弱可怜。
易书瑶的声音清冷,清淅地传入每一个路过宫人的耳中:
“罪女易书瑶,叩见瑾妃娘娘!妾身代那犯下滔天大错、如今身在冷宫悔过的嫡姐易贵春,向娘娘请罪!”
“堂姐罪孽深重,百死莫赎!妾身深知,娘娘宽仁大度,能容下妾身这等罪人之妹入宫伺奉,已是天恩浩荡!”
她深深俯于地上,磕头道:
“只盼娘娘娘娘看在易家当年对娘娘有养育之恩的份上,莫要因旧事郁结于心,气坏了凤体,伤了腹中珍贵的龙嗣”
她的姿态卑微,言辞恳切。
宫道两旁,路过的宫人无不驻足侧目,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温常在真是可怜”
“瑾妃娘娘是不是太苛责了毕竟是旧主家的人”
“嘘!小声点!不过温常在说的也是,瑾妃娘娘如今怀有龙胎,气大伤身啊!”
“易贵春是罪有应得,可温常在是无辜的,何必迁怒”
质疑水仙恃宠而骄的声音,开始在后宫中悄然蔓延。
永乐宫内,水仙听着银珠详细描述着外面的情形,唇边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个以退为进,以柔克刚。”
水仙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丝毫怒意,“易家这位庶女,倒是把她娘那套本事学了个十成十。”
她并未动怒,也未立刻出面。
这种时候,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
“银珠,”水仙淡淡吩咐:
“你悄悄的,找处不起眼的地方,仔细看看外面。都有哪些人在围观,特别是注意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反应不太对劲的。”
“是,娘娘。”
银珠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水仙则稳坐暖阁,拿起昨日未看完的杂记,仿佛外面跪着的不是一位新晋得宠的常在,而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甚至吩咐宫人:“早膳的莲子羹不错,让小厨房再温一碗来。”
愿意跪,那就跪着吧。
很快,温常在跪在永乐宫外请罪的消息,就传进了刚下朝的昭衡帝耳中。
昭衡帝眉头紧锁,心头莫名烦躁。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易书瑶那张酷似那个人的脸,以及记忆中的那人也曾为了护他,在宫殿外长跪不起
昭衡帝没多尤豫,立刻摆驾永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