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妃妹妹醒了?气色看着比方才好些了。”
德妃的声音如同她的人一样,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昭衡帝见德妃进来,他放下药碗低声道谢,德妃却摆手说不敢。
“德妃不必推辞。”
昭衡帝神色肃然,语气十分客气。
“今日若非德妃恰巧路过,及时出手相救,瑾妃与皇嗣后果朕不敢想。此等救命大恩,朕铭记于心。”
水仙靠着软枕,微微欠身:“德妃娘娘救命之恩,水仙没齿难忘。”
她真诚地道谢,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在德妃和昭衡帝之间流转。
水仙察觉到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极其微妙的氛围
并非熟稔,也非冷漠,而是一种带着距离感的客气。
水仙想起前世自己还是婢女的时候,听过宫人的议论。
听说这位德妃娘娘,当年也曾是潜邸时风头无两的人物,据说极得圣心。
为何如今身居妃位,却与皇上之间如同隔着千山万水?这般生疏客气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这时,殿外传来了冯顺祥可以压低的声音,“皇上,兵部几位大人已恭候多时”
昭衡帝眉头一拧,前朝军务耽搁不得。
听闻水仙落水,他几乎是丢下手边的一切要务赶过来的。
向来勤政的昭衡帝,还从未做过如此肆意的事情,如今水仙安好,他也该回去了。
他深深看了水仙一眼,眼中满是不放心,又转向德妃,语气带着托付:“德妃,瑾妃就暂且托付给你照看一二,朕去去就回。”
德妃微微屈膝,姿态恭谨而疏离:“皇上放心,臣妾定当尽心。瑾妃妹妹在臣妾这里,必不会让她再受惊扰。”
昭衡帝点点头,又俯身在水仙额上印下一吻,低声嘱咐了无数句,这才在冯顺祥的催促下,匆匆离去。
寝殿内只剩下水仙与德妃,裴济川刚才跟随昭衡帝一同离开。
他如今是太医院的人,一举一动还是要避嫌,不能在妃子内室多呆。
银珠等侍女都留在外间,素帘隔绝了一切,水仙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疑问。
“德妃娘娘救命大恩,水仙感激不尽,此生难报。只是”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着德妃温婉的眼眸,带着不易察觉的探究。
“臣妾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那荷花池地处偏僻,素日里少有人至。娘娘今日为何会恰巧带着人,出现在那里?”
“倒象是象是预先知道有人要对臣妾不利一般?”
德妃闻言,神色未变分毫。
“瑾妃妹妹多心了。”
德妃的声音平和,“本宫今日不过是见外面天清气朗,想着池畔的荷叶该是鲜嫩了。皇后娘娘近来脾胃虚弱,胃口不佳,唯独念叨着往年本宫做的荷叶羹还算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