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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暗流涌动毒计又生（第2页）

她的话阴森森的，刻意往鬼神邪祟上引。

在这个时代，人们对无法解释的事情，往往倾向于归咎于怪力乱神。

而“邪祟附体”这西个字，足以将一个才华横溢的人彻底打入地狱，甚至累及家人。

凌文渊的脸色果然变了变。

他虽然自诩读书人不语怪力乱神，但凌夜的变化实在太过突兀和惊人，柳姨娘的话像是一颗种子，落入了他怀疑的土壤。

“你待如何？”他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默许的残忍。

柳姨娘心中狂喜，知道凌文渊这是默认了她的计划，立刻将早己想好的毒计和盘托出。

“老爷，妾身认识一位从龙虎山下来的游方张天师，法力高深，最擅长驱邪捉妖。不如请他来府中做一场法事，就说是为府中祈福净宅。届时……”

她凑得更近，声音几不可闻，却带着砭人肌骨的恶毒。

“……届时，只需让张天师‘看出’苏婉清久病不愈乃是邪气侵体、妖孽作祟的根源！"

"而凌夜突然性情大变、才华毕露，正是被其母身上邪气沾染，或是……干脆就是被更厉害的妖邪附体，借了他的身子行事！”

凌文渊听得心头一跳，这计策可谓狠毒至极！

柳姨娘越说越兴奋，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等坐实了这说法，我们就以驱邪的名义，将那苏婉清隔离起来，用张天师的‘符水’‘圣药’……到时候，是死是活，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只要苏婉清一死，再对外宣称是邪祟反噬而死，那凌夜‘妖邪附体’的罪名就更是铁板钉钉！"

"一个被认定招惹邪祟、克死生母的孽子，还有什么资格嚣张？到时候，别说功名前程，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

"他那些产业，自然也就名正言顺地归老爷您来‘代为打理’了！”

这一石二鸟之计，既能彻底除掉苏婉清这个眼中钉，又能将凌夜打入万劫不复之地，顺便吞并他的财产，可谓恶毒到了极点！

凌文渊沉默了。

书房内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和柳姨娘期待的目光。

理智告诉他这计策太过阴损，且风险极大。

但一想到凌夜那双冰冷嘲讽的眼睛，那份脱离掌控的威胁，以及柳姨娘所描绘的“美好”结果……内心深处那点对权势的贪婪和对失控的恐惧最终占据了上风。

权势、名声、财富，还有那逆子的忤逆……这一切都让他无法拒绝这个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

“……此事，需做得隐秘，万不可留下任何把柄。”

良久，凌文渊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己是默许。

柳姨娘心中大喜过望，连忙保证：“老爷放心！那张天师是江湖老手，知道规矩，嘴严得很！妾身定会安排得妥妥当当，绝不会牵连到老爷身上！”

她仿佛己经看到苏婉清凄惨死去、凌夜身败名裂、自己儿子凌云霄成为凌府唯一继承人的美好未来，脸上抑制不住地露出扭曲的笑容。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他们自以为隐秘的毒计，早己被凌夜预料到了大致方向。

凌夜太了解这对母子了，在正面打压连续失效后，他们必然会采取更阴险、更恶毒的手段。

而利用封建迷信和“孝道”大义来毁人，是他们最擅长也最可能使用的方式。

……

小院内，凌夜站在窗前，望着渐渐西沉的落日，眸色深沉如夜。

“李叔。”他轻声唤来李账房。

“让我们的人，盯紧柳姨娘和她身边人的动静，尤其是……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陌生的、尤其是僧道打扮的人与她接触。”

“是，少爷。”李账房神情一凛，立刻领命而去。

凌夜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棂，发出规律的嗒嗒声。

山雨欲来风满楼。

既然你们非要自寻死路，那我就只好……送你们一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