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顾家老宅那扇锈迹斑斑的雕花铁门前。
雨丝不大却连绵不绝,像张灰蒙蒙的网罩住了这栋近百年的三层洋房。
顾清茹推开车门,一股陈腐潮湿的气息冲过来。
她抬头望向雨里沉默的建筑。
斑驳的墙体爬满不知名的藤蔓,一个个黑洞洞的窗户,像是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你。
阔别五年,这鬼地方还是老样子,主打一个阴间。
司机撑着黑伞快步的跟上,低声催促:“大小姐,老爷跟族亲们都在灵堂等着您。”
顾清茹没动。
她穿着一身素色长裙,没化妆的脸在阴沉天色下更显清冷。
她就那么安静看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从西面八方涌来,闷的她胸口疼。
这里的空气……很不对劲。
“大小姐?”
“知道了。”
顾清茹收回目光,迈步踏进铁门。
大门里是另一方天地。
精心修剪的草坪跟古朴的石子路,一切都井然有序,但透着一股子死板。
厚重的红木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管家福伯一身黑色中式褂子,面容悲戚,眼神却空洞的很。
“大小姐,您回来了。老爷在里头。”
“嗯。”
顾清茹走进玄关。
冲过来的不是人气,是浓郁的檀香。
客厅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位族亲,都是熟面孔。
他们看见顾清茹,表情各异。
有惊讶有审视,更多的是虚伪的悲痛。
这一屋子的虚伪面孔,堪比一场乏善可陈的舞台剧。
她那位向来看她不顺眼的堂兄顾子昂,毫不掩饰地投来一个夹杂着轻蔑与不屑的眼神,嘴角撇了撇,无声地做着口型。
蠢货。
顾清茹眼皮都没抬,首接无视。
与这种人计较,只会拉低自己的层次。
她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客厅主位。
爷爷顾远山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持佛珠,双目微闭。
他穿着一身黑色唐装,身形清瘦,但那股子久居上位的威严一点没少。
听到动静,他慢慢睁开眼。
那双眼睛……浑浊的眼球里全是红血丝,写满丧亲的悲痛,可悲痛深处又藏着一抹能穿透人心的精光。
“清茹,你回来了。”他声音沙哑。
“爷爷。”顾清茹点了下头,语气平淡,“我回来送三叔公最后一程。”
顾远山捻动佛珠的动作顿了下。
“好,好。你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