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抄起客房里那把厚重的实木椅子,用尽全身力气,像一头发怒的猎豹,朝着那面开裂的墙壁,狠狠砸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
椅背跟墙壁碰撞,发出木料碎裂的悲鸣。
墙皮大块大块的剥落,露出了里面暗红色的砖石结构。
而被椅子砸中的地方,那个血淋淋的滚字,剧烈的扭曲了一下。
墙壁深处传来一声尖锐短促、不像人声的嘶叫!
仿佛被激怒,又仿佛受了伤。
紧接着,那股笼罩整个房间的冰冷黏稠恶意,跟退潮一样,迅速消失了。
墙壁内部所有的声音,刮擦声、撞击声、低吼声……
戛然而止。
那个凸起的指痕也瞬间平了,好像从没出现过。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要不是墙上那个还在淌血的“滚”字,还有满地墙皮碎屑跟那把散架的椅子,刚才那要命的一切,真像一场荒诞的噩梦。
沈迟大口喘着粗气,冷汗己经湿透了后背的夹克。
他扔掉手里半截椅子腿,一步步走到那面破烂的墙壁前。
他伸出戴着黑手套的手,没碰那个血字,而是从旁边沾了点墙灰,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是老石灰跟尘土的味道。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血字上。
那血迹鲜活的甚至还在散发一股淡淡的铁锈甜腥味。
他用探针小心的从墙上刮下一点半凝固的血渍,放在眼前。
质地黏稠,颜色深红,有明显的血红细胞凝结迹象。
“是真的血……”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震撼跟茫然。
“不是磷粉,不是什么化学试剂……这是真的血……”
这个发现,成了压垮他唯物主义世界观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顾清茹,眼神里不再是挫败,而是一种被点燃的、极度危险的火焰。
恐惧?
困惑?
这些情绪只存在了一秒。
当三十年建立的科学大厦轰然倒塌时,从废墟里站起来的,不是一个迷茫的失败者,而是一个终于看清了新战场规则的顶级掠食者。
“我收回我之前所有的话。”他嘶哑的说,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这栋宅子……真的有鬼。”
他不是在承认失败,他是在宣布开战。
未知,才是最恐怖的?
不。
未知,意味着新的规则,新的线索,新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