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餐具。
那是用来精准控制剂量的……化学量杯!
这个认知像一道黑色闪电,撕裂了顾清茹和沈迟的脑海。
如果说二姑妈指甲缝里的墙灰,是把她锁定为幕后黑手的物证;
那眼前这只伪装成餐具的量杯,就是一把解剖刀。
瞬间剖开她温和慈祥的伪装,露出内里冰冷精准毫无人性的森然骨架。
送一碗安神的银耳羹,需要用到刻度精准到毫升的化学量杯吗?
不需要。
除非这碗汤里添加的“料”,多一分则暴露,少一分则无效。
这背后是一种实验室般的冷酷,一种对剂量的绝对自信,一种把下毒当成科学实验的,让人不寒而栗的傲慢!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瞳孔中看到了自己那张因极度震惊而失色的脸。
“她……到底想干什么?”顾清茹的声音干涩的,感觉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这汤里,是什么?”
“别碰。”沈迟的反应快到吓人。
他一把拉住正要端碗细看的顾清茹护在身后,自己从工具包里取出一个更小的密封采样工具箱。
他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一个热衷心理战并且熟悉老宅规则的敌人己经足够可怕。
但一个同时还精通化学擅长用药的敌人,其危险系数将呈几何倍数增长!
“你退后一点。”沈迟的声音不容置喙。
他戴上专业防腐蚀手套,先用一个微型扫描仪对着整碗汤红外光谱扫描一次,但仪器上没显示出任何常见毒物的反应。
“不是市面上任何一种己知的烈性毒药。”沈迟皱起了眉。
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以二姑妈的心机,绝不会用这么容易被测出来的东西。
他接着取出一根无菌滴管,小心的从银耳羹中吸取大概两毫升液体,然后将其分别滴入三个不同的便携式色谱分析试管中。
试管里的液体接触到汤汁后,开始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
第一支试管依旧澄清。
第二支试管底部,沉淀出一丝极淡的蓝色絮状物。
而第三支试管摇晃后,液体上层分离出一圈淡紫色光晕,灯光下显得妖异又迷幻。
看到这个结果,沈迟的脸瞬间比外面的夜色还要难看。
“怎么样?”顾清茹紧张的问。
沈迟没有立刻回答,他把那三支试管小心的封存好,然后抬头,眼神复杂的看着顾清茹,一字一顿的说:
“我们都猜错了。她想要的,不是我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