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截然不同的法则,在这座被山崩掩埋的洞窟里,宣告着各自的存在。
那缕从狼首铁牌上溢出的黑气,霸道,充满了杀伐与征服的暴戾。
它像一头蛰伏的凶兽,审视着自己的领地。
而那截断裂禅杖上亮起的佛光,虽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却坚韧无比。
它不争,不抢,只是静静地存在着,便自成一方净土。
朱宁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就像被困在这两股力量中央的,一只蝼蚁。
不知过了多久,那缕黑气似乎失去了耐心,缓缓向着那点豆大的佛光探去。
没有试探,是纯粹的,想要将其碾碎、吞噬的本能。
就在黑气即将触碰到佛光的瞬间。
“嗡――”
一声极其轻微的禅唱,竟从那截断裂的禅杖之上传出!
佛光猛地一盛!
虽然依旧只有豆粒大小,光芒却变得无比凝聚,仿佛化作了一枚坚不可摧的金色舍利。
黑气,停了。
就在距离那点金光不足半寸的地方,凝固了。
它似乎从那点微弱的佛光之中,感受到了一种让它从骨子里感到厌恶与忌惮的力量。
两者,再次陷入了僵持。
朱宁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
他生怕自己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打破这脆弱的平衡,引来无法预测的后果。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
当第一缕晨光,从洞口那道微不可察的缝隙中透入时,异变再次发生。
那缕黑气与那点佛光,竟像是受到了某种无形的约束,同时光芒一敛,缓缓退回了各自的载体之中。
狼首铁牌,依旧锈迹斑斑。
断裂禅杖,依旧平平无奇。
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只是一场幻觉。
可朱宁知道,不是。
他缓缓伸出蹄子,小心翼翼地,将那两件致命的“战利品”分开,藏入怀中不同的角落。
做完这一切,他再也支撑不住,脱力般地瘫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
他必须尽快恢复力量。
这个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在他的神魂之上。
朱宁没有再犹豫,他盘腿坐下,强迫自己摒除所有杂念,开始吐纳。
一丝丝微弱的天地妖气,被他艰难地吸入体内,冲刷着那如同被碾碎过的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