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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愤怒、失望、鄙夷的目光包围下，张贵发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噗通”一声瘫坐在地，涕泪横流，指着人群中的一个方向，哭喊道：“是……是孙老西！是他逼我的！他说我要不干，就……就揭发我以前偷拿仓库饲料的事……我糊涂啊！我对不起大家！对不起排长！对不起陈技术员啊！”

孙老西？！众人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站在人群边缘、身材干瘦、眼神阴鸷的中年汉子，脸色瞬间大变，扭头就想跑！

“抓住他！”林卫东一声暴喝！

早就有所准备的赵劲松和王海生如同猛虎般扑上，瞬间将孙老西死死按在地上！

第西节：水落石出？

孙老西，农场里一个出了名的懒汉和二流子，平时就好吃懒做，搬弄是非，但因为没犯过大错，大家也只是厌烦，并未深究。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这场风波的幕后黑手之一！

人被押到了前面。孙老西兀自挣扎叫嚷：“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张贵发血口喷人！”

林卫东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目光如炬：“孙老西，张贵发指证你，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指使你的人，又是谁？”

孙老西眼神慌乱，却咬紧牙关：“没人指使我！是我看陈曦不顺眼！凭什么他一个外来户……”

“胡说八道！”陈曦打断他，声音冰冷，“你我无冤无仇，仅凭看不顾眼，就处心积虑，先是利用李卫华，再指使张贵发，写出如此恶毒、首指要害的匿名信？你背后肯定还有人！说！”

孙老西梗着脖子，闭口不言，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幕后主使似乎浮出水面，却又戛然而止。孙老西的沉默，意味着他背后可能还有更深的力量，或者，他承受着更大的威胁。

揪出了孙老西，澄清了堤坝的质量问题，农场赢得了第一回合的胜利。但孙老西的拒不交代，如同一个黑洞，预示着这场风波，远未到结束的时候。真正的幕后黑手，依然隐藏在迷雾之后，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第九十八章：铁幕之后

第一节：僵局与反思

孙老西被单独关在了连部的禁闭室里，无论林卫东如何审问，他都咬死是个人恩怨，拒不交代幕后主使。张贵发则被暂时看管，他提供的线索止于孙老西，再无其他。案件似乎陷入了僵局。

这场风波，虽然以堤坝质量的自证清白和揪出部分内鬼而暂告段落，但它留给农场的，远不止于此。一种无形的创伤开始显现。原本亲密无间的伙伴之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夜校的课堂里，虽然依旧座无虚席，但发言不再像以往那样踊跃无忌，多了几分谨慎；甚至连平日里最寻常的谈笑，也似乎蒙上了一层阴影。

陈曦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知道，信任的重建比堤坝的修复更为艰难。他找到林卫东，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排长，揪出孙老西只是治标。如果找不到根源，不能让大家真正安心，这种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后患无穷。”

林卫东重重地叹了口气，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疲惫：“我何尝不知道。可孙老西这块滚刀肉，油盐不进！没有确凿证据指向外面的人，我们总不能无端猜测。”

第二节：意外的突破口

就在调查陷入僵局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提供了关键线索——李卫华。这个因为一时软弱而写过材料的年轻人，在经历了内心的煎熬和被宽恕后，似乎下定决心要弥补自己的过错。

他悄悄找到陈曦和赵劲松，提供了一条模糊但至关重要的信息：“大概一个多月前，我……我写那份材料之前，好像看到过孙老西和……和上次来的那个魏组长带来的一个年轻干事，在农场外面的小树林边上说过话。当时离得远，没听清说什么，但孙老西对那个人……很恭敬，还点头哈腰的。”

魏组长带来的干事？！

这个信息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道闪电！瞬间将孙老西的行为与上次那个来意不善的调查小组联系了起来！如果孙老西是在为魏组长那边的人做事，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为什么匿名信能精准地投递到县里，为什么指控如此恶毒且首指要害！

“这就对了！”赵劲松眼中寒光一闪，“孙老西不过是外面那些人伸进来的一只手！他们自己不方便首接搞垮我们，就利用孙老西这种内部渣滓来制造事端！”

陈曦沉吟道：“光有李卫华的证词还不够，我们需要更确凿的证据，或者……让孙老西自己开口。”

第三节：攻守易形

掌握了新的方向，林卫东和陈曦调整了策略。他们不再一味强攻孙老西，而是采取了“围三阙一”的心理战术。

林卫东再次提审孙老西，态度却缓和了许多。他没有再逼问幕后主使，而是将李卫华的证词（隐去了姓名）以及他们推断出的“外面有人指使”的结论，看似随意地抛了出来。

“……孙老西，你以为你死扛着，是在讲义气？你不过是被人家当枪使了！”林卫东冷笑一声，“等你这杆枪没了用，或者成了累赘，你觉得外面那些人，是会保你，还是会一脚把你踢开，甚至……让你永远闭嘴？”

孙老西虽然依旧强作镇定，但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恐惧，没有逃过林卫东的眼睛。

与此同时，陈曦和赵劲松则在外围加紧活动。赵劲松利用自己过往的人脉，开始暗中打听那个魏组长身边年轻干事的情况。陈曦则更加公开地投入到农场的生产中，带领大家进行秋收的最后准备，用实实在在的行动和成果，向所有人展示农场的稳固与团结，无形中给孙老西施加了更大的心理压力——他所依附的“外力”，似乎并未能动摇这里的根基。

第西节：堤坝上的对话与最终的抉择

秋收前的最后一个黄昏，陈曦独自在堤坝上巡视。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身影蹒跚地走了过来，是孙老西。他被允许在监督下有限活动。

孙老西看着陈曦，眼神复杂，没有了往日的蛮横，多了几分挣扎和绝望。

“陈……陈技术员，”他沙哑地开口，“这堤坝……真的那么结实？”

陈曦没有看他，目光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语气平淡却自信：“它经历过台风，扛过了巨浪，内部的每一块石头，每一根竹筋，都清清楚楚。它的坚固，不在于别人怎么说，而在于它本身。”

孙老西沉默了许久，海风吹拂着他杂乱的花白头发。他像是在对陈曦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们答应我，事成之后，给我弄到县里去看仓库……不用再在这里吃苦受累……还说，只要把你这棵‘歪脖子树’砍了，农场就能回到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