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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屠杀（第2页）

他猛地拔出腰刀，没有冲向敌人，而是狠狠地在自己的额头之上，从左至右，划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

鲜血瞬间模糊了他的双眼。这是西北悍匪之间最毒的誓言——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石破军！我苏义必杀你！必杀你全家！”他用血手抹了一把脸，凄厉地嘶吼着。

然而，复仇的誓言，挽回不了败局。

“呜——呜——”

苍凉而古老的号角声，从乱匪军的后阵响起。那是撤退的信号。残存的乱匪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掉头向北面溃逃。仅仅持续了不到一刻钟的西线战斗，以他们的彻底惨败而告终。东西两翼的攻势，同样在劈山炮和火药包的联合打击下，遭到了重创。

“赢了！我们赢了！”

“狗日的乱匪跑了！”

短暂的寂静之后，永安堡的墙头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士兵们将手中的武器高高举起，尽情地宣泄着胜利的喜悦。

齐大山兴奋地跑到石破军身边：“五哥，要不要派人去探探他们的营地？”

“不急。”石破军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胜利与他无关，“先打扫战场，把能用的东西都给老子收回来。天黑之后，再派人去摸情况。”

他刻意淡化了自己对战局的精准判断，不想让手下把自己当成能掐会算的“神人”。他需要维持的，是一个依靠严密计划和理性分析取胜的统帅形象。

高强领了命令，亲自带着教导队和两个中队的士兵，兴奋地打开北门，冲出去收拾战场。胜利的喜悦，足以冲淡任何血腥带来的恐惧。

墙外的景象惨不忍睹，尸体横七竖八地铺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与硝烟味。许多乱匪并未当场死去，正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但高强的士兵们没有丝毫怜悯，他们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对每一个还在喘气的敌人，补上最后一刀。这是战争的法则，既是为了免除后患，也是为了将这些垂死之人的“人头”，计入自己的战功。

石破军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想起了那些火药包的“秘密”。

每个火药包，都包裹着五斤黑火药和至少一斤的碎石铁砂，用丝绸和麻布紧紧缠绕。爆炸时，破片杀伤的威力，远比冲击波本身更致命。

而那些碎石铁砂，在装填之前，都被他命令浸泡在了混合了屎尿的秽物之中。

他清楚地知道，在这个没有任何抗生素和消毒手段的时代，被这种肮脏的破片击中，即使只是轻伤，伤口也极大概率会感染、化脓、溃烂，最终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这是一种极其阴狠歹毒的手段。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因为，这是最“实用”的方法。战争的理性背后，是冰冷到极致的残酷与功利。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在从一个单纯的“战术家”，向一个为了胜利可以不择手段的“冷血指挥者”转化。

夜幕降临时，战果统计也出来了。

此役，敌军在墙下遗尸西百一十三具，其中大部分都是被劈山炮的霰弹所杀。

而缴获的战利品，则让石破军欣喜若狂。

弓箭六十三张，其中二十张弓弦断裂或弓身受损，但仍可修复。鸟枪，足足一百一十五支！其中大半完好无损，可以首接使用！

这意味着，他手下这支以冷兵器为主的部队，一夜之间拥有了成建制的远程火力！其实力，发生了质的飞跃！

石破军看着仓库里堆积如山的战利品，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嘴角咧开，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娘的，”他忍不住低声自嘲了一句，“搞得跟发了大财一样。说到底，老子不是什么富翁，就是个刚从垃圾堆里刨出点好东西的乞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