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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破冰第一步不伦不类的尝试（第3页）

“什么段位啊林老师？”

李浩的几个“兄弟”立刻捧哏，爆发出哄笑声。这笑声如同病毒，感染了更多处于观望状态的学生。不少男生跟着笑起来，眼神里充满了看热闹的戏谑。几个女生则是一脸茫然，互相交换着“他们在说什么”、“游戏？好幼稚”的眼神。陈小雨……她似乎微微侧头看了一眼PPT上那个炫酷的游戏角色立绘，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波动（也许是光影错觉？），随即又恢复了望向窗外的姿势，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

林远感觉刚刚升腾起的一点希望小火苗，被李浩这盆冷水外加群体哄笑浇得只剩下一点可怜的白烟。脸上火辣辣的，尴尬得脚趾头能抠出三室一厅。他强作镇定，干咳两声：“咳！严肃点！我们是在……类比！类比懂吗？是为了帮助大家理解古诗词营造的意境和气势！不是讨论游戏段位！”

他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但课堂气氛己经像脱缰的野马，在李浩那声嗤笑的引领下，朝着“林老师游戏水平大讨论”的岔路一路狂奔。他硬着头皮继续讲解，但效果大打折扣。游戏这个“钩子”确实钓起了一些鱼（孙胖那几个男生听得格外认真，吴明也罕见地没有立刻“掉线”），但更多的鱼要么在嘲笑鱼饵（李浩派系），要么对鱼饵完全不感兴趣（大部分女生和陈小雨）。

课间铃声如同救赎般响起。

林远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教室，后背的衬衫己经被冷汗浸湿。他急需透口气，急需逃离那些混合着兴奋、嘲弄和茫然的目光。

刚走到教师办公室外的走廊，准备进去喝口水压压惊，就听到茶水间方向传来两个熟悉的、刻意压低的议论声。是语文组的张老师和赵老师，刘凤英老师的忠实拥趸。

“……听说了吗？七班那位，今儿上课，把游戏都搬上讲台了！”张老师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何止是搬！我路过都听见了！什么‘大招’‘刷新’‘收割’！啧啧啧！”赵老师接口，语气夸张，“把李白跟游戏里的刺客比？亏他想得出来！简首是对古典文学的亵渎！”

“就是！哗众取宠！不伦不类！”张老师下了定论，“刘老师说得真对，心思都花在这些歪门邪道上了！基本功一塌糊涂！误人子弟！”

“可不嘛！我看他就是被公开课搞疯了，破罐子破摔！把课堂当游戏厅？简首胡闹！教育界的耻辱！”赵老师的声音充满了正义的愤怒（表演型）。

“不伦不类……”

“胡闹……”

“耻辱……”

这些冰冷的字眼，如同淬了毒的冰针，顺着门缝精准地扎进林远的耳朵里，比课堂上李浩的嗤笑更让他心头发寒。刚刚在课堂上那点“钓到鱼”的微弱兴奋感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忐忑和自我怀疑。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手里的一次性水杯忘了放下。

成功？

算吗？吴明抬头了！孙胖他们听进去了！这绝对是破冰！

失败？

太失败了！李浩的嘲笑，大部分学生的无动于衷，还有走廊里这毫不留情的“不伦不类”的批判……

他低头看着水杯中晃动的、寡淡无味的液体，映出自己疲惫而迷茫的脸。下午两点的面试邀请，在口袋里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头发慌。

退缩吗？

回到办公室，立刻签了那封辞职信，下午头也不回地奔向新世界？

还是……

他脑海中闪过吴明抬头时那一瞬间的惊讶眼神，闪过孙胖拍大腿说“是那味儿”的兴奋……那点微弱的、名为“可能性”的火星，在“不伦不类”的冰水浇灌下，似乎……还在倔强地冒烟？

林远仰头，将杯中冰凉的水一饮而尽。冷水滑过喉咙，带来一阵刺痛般的清醒。他看着空荡荡的水杯，又看了看高二（7）班教室那扇敞开的门，里面依旧传出喧闹的噪音。

这第一步，到底是踩到了地雷，还是……仅仅踩了一脚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