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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协作破壁意外温情（第2页）

那个隐藏在冬青树后的小平台，果然如陈小雨画中所指，安静而空旷。虽然视角略偏，但青云塔的标志性身姿清晰可见。平台不大，刚好能容纳一个小组进行拍摄。

按照吴明“按到达先后顺序排队”的指令，李浩小组作为“发现者和开路先锋”，当仁不让地第一个冲了上去。孙大鹏负责举着绑了手机的自拍杆（林远提供的基础设备之一），李浩居中，其他组员迅速在他身边摆好姿势，虽然姿势各异，有点傻气，但脸上都洋溢着一种“终于抢到高地”的兴奋。

“快快快！茄子！哦不，青云！”李浩吼着临时改的口号。

“青云——！”组员们七嘴八舌地吼着，笑容灿烂。

咔嚓！任务完成！

李浩小组旋风般冲下来，吴明小组如同等待接力的精密齿轮，无缝衔接冲了上去。吴明甚至提前规划好了站位：“刘伟左前，王莉右前，我居中靠后，呈稳定三角构图。手机高度1。5米，仰角15度。准备——”他的指令清晰得如同军事行动。刘伟和王莉也一改之前的无奈，动作迅速而标准。咔嚓！又是一张，高效完成！

紧接着是陈小雨小组。陈小雨自己不太爱拍照，只是安静地站在边缘。张晓被组员拉到了中间，面对镜头，她又开始紧张，手指下意识地去揪衣角，笑容僵硬。陈小雨站在镜头外，看着她，忽然伸出手，极其自然地帮张晓把耳边一缕被风吹乱的头发轻轻别到了耳后。这个细微的动作，带着一种无声的安抚力量。张晓愣了一下，看向陈小雨平静的眼睛，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虽然羞涩但真实了许多的笑容。咔嚓！画面定格。

其他小组也陆续有序上来。在等待的间隙，平台下的树荫里，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同小组的成员不再壁垒分明地站开，而是自然而然地凑到了一起。

“喂，李浩，你刚才砍价那招，够狠啊！面馆老板脸都绿了！”一个平时跟李浩没啥交集的男生笑着搭话。

李浩正用衣角擦汗，闻言得意地一扬下巴：“小意思！这叫生存智慧！你小子学着点！”

“吴明，”李浩难得主动地转向正低头看手机确认照片的吴明，“你这路线规划，神了！要不是你催命似的赶，我们组估计还在公园里喂蚊子呢！那老头讲的故事还挺有意思。”

吴明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看着李浩那汗津津却神采飞扬的脸，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基础路径优化而己。效率是唯一准则。你的…社会谈判技巧，在特定情境下，也具有显著的时间成本优势。”这大概是吴明式最高的褒奖了。

另一边，张晓正红着脸，小声对陈小雨说：“小雨…刚才，谢谢你帮我弄头发。”

陈小雨摇摇头，没说话，只是从帆布包里拿出一小包没开封的纸巾，递给了张晓旁边一个满头大汗的男生。男生愣了一下，憨笑着接过：“谢…谢谢啊！”

这些细微的互动，像初春融化的雪水，悄然浸润着曾经干涸的沟壑。班级里那些无形的墙，那些因为成绩、性格、圈子形成的隔阂，在共同完成一项艰巨任务后的短暂休憩里，在几句随意的闲聊和一个小小的帮助中，悄然松动、溶解。

当最后一个小组在吴明倒数计时的“3、2、1”声中完成拍摄，时间距离林远规定的最终集合时间，竟然还提前了整整二十分钟！

“撤！”李浩大手一挥，意气风发。

“目标：学校操场！全速前进！”吴明同步下达指令。

几股曾经各自为战、甚至带着毛刺的“绳子”，此刻拧成了一股更有力的粗缆，带着完成任务的轻松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新鲜的集体感，说说笑笑（甚至李浩小组和吴明小组的成员都混在一起走了），朝着学校的方向奔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跳跃着金色的光斑。

林远和陈雪站在广场边缘一棵巨大的香樟树下，将平台上下的所有互动尽收眼底。陈雪激动得脸都红了，手机拍照键按得飞起：“林老师！你看到了吗？李浩和吴明！他们居然合作了！还指挥得这么溜！小雨主动帮张晓！我的天，这画面太感人了！比我追的偶像剧还甜！”

林远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插在裤兜里。午后的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他的目光追随着那群奔跑跳跃的身影，从李浩张扬挥舞的手臂，到吴明一丝不苟整理背包的侧影，再到陈小雨安静走在人群中偶尔抬头看天的样子，最后落在张晓虽然跑得气喘吁吁却不再低垂的脸上。他的嘴角，扬起的是一个无比舒展、无比欣慰的弧度，眼底深处，仿佛有星辰被点亮，闪烁着温柔而坚定的光芒。

困扰他许久的那个问题——“这盘散沙，还能聚起来吗？”——在此刻，似乎己经有了一个清晰而温暖的答案。沙粒依旧粗糙各异，但它们己经开始在共同的经历和微小的互助中，寻找着彼此契合的角度。

远处，学校操场的轮廓己在望。迎接他们的，会是什么？是王主任挑剔的审视？是其他老师惊讶的目光？还是那张象征性的、却足以点亮这群少年黯淡标签的奖状？

林远深吸一口带着城市喧嚣和草木清香的空气，迈开脚步，跟了上去。答案，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