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色的柯尼塞格划破温市的暮色,车轮碾过干净得有些反常的街道。杜黄石将车速放慢,一边留意着周围,一边与尚陆搭话道。
尚陆降下车窗,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街景:“以前这里不是这样的。”
这里,是温市金沙湾富人区。
因为一首以来和王川关系算是不错,尚陆也曾有机会来过富人区作客。
在尚陆的记忆里,这个时间点金沙湾富人区应该是霓虹闪烁,人声鼎沸的。
早些年,这一片金沙湾开张了大量的酒吧、商铺,一到晚上,走在街上都会听见到处传来的歌声。
只是此刻,沿街的商铺大多关着门,卷闸门上落了灰,只有几家便利店亮着昏黄的灯。
富人的宅院一座一座林立着,像是阴影中伫立的山岭巨人。唯有零星几盏灯还亮着。
“连环杀人魔行走温市,凶案接连发生,王川家里又出了这样的变故,家里有点条件的,都纷纷出去避风头了。这地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情理之中。”
尚陆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车窗,心里满是感慨。
“别东张西望的了,你朋友的老家,你还记得吗?这地方东拐西绕的,真是难找。也没个问路的人。”
“差不多还记得吧,我给你指路。”
循着记忆,尚陆和杜黄石朝着王氏庄园的位置驶去。
其实有没有走错路,他们二人也很好分辨,因为越是靠近王氏庄园,附近的人烟也越是稀少,周遭的氛围也越发冷寂。
“就是这里没错了。”
尚陆指着一处庄园大门。
门口拉起的黄色警戒线,警戒线旁还停着一辆警车,两名帽子叔叔坐在车里,偶尔探出头看一眼尚陆的方向,眼神里带着一点忌惮。
将柯尼塞格在路边停下。
引擎声浪消失的瞬间,周围的寂静立刻涌了上来,风在树叶间穿梭,跟女人抽泣一般低哑。
尚陆跳下车,脚刚落地,就被一阵夜风吹得脖子一缩,这地方,当真是有些阴森。
待杜黄石锁上车,二人步行穿过剩下的那段街道,走到庄园的大铁门前。
铁门是锁着的。
透过铁门,可以看见不远处那片黑压压的建筑。
豪华,又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
王川的家很大,庄园的布局是两栋连在一起的西层美式别墅,呈“L”型排布。别墅的顶是深褐色的,外墙是米白色的。
往日里看到这样的庄园,尚陆只觉得其贵气。可在现在看来,只有隐隐的灰败感。
二人正打算敲门。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