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动作,和一个寻常父亲关心儿子没什么两样。
但萧琰却感觉像是被一座大山压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不烫。”萧启元收回手,语气平淡地做出了诊断。
他转身,施施然地坐到了主位上,端起柳如眉刚才放下的那碗药,闻了闻。
“这药不错,清火败毒,治的应该是心火过旺,胡思乱想之症。”
萧琰的冷汗都快下来了。
“父皇明鉴……”
“行了。”萧启元打断了他,将药碗放回原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喙的威严。
“朕今日来,只与你说一件事。”
“晚上的承明殿夜宴,你必须到。”
萧琰心里一沉,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可是父皇,儿臣的身体……”
“朕给你两个选择。”萧启元根本不接他的话。
“一,乖乖换上朝服,准时赴宴。”
“二,”他顿了顿,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朕即刻下一道禁足令,将你这锦华宫的大门贴上封条,禁足三月。另外,你这个月的俸禄,以及内务府的所有份例,全部停发。”
禁足?!
罚俸禄?!
萧琰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禁足,意味着他三个月别想溜出宫去逍遥快活。
罚俸禄,意味着他下半个月连去醉仙楼喝杯花酒的钱都没有了!
这……这简首是往他心窝子上捅刀子啊!
还是两面带刃,来回捅的那种!
他看着他爹那张平静无波的脸,终于明白了。
他爹今天不是来劝他的,是来下最后通牒的。
他那些装病卖惨的小把戏,在绝对的皇权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寝殿内,一片死寂。
许久,萧琰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声音里充满了悲愤与无奈。
“儿臣……遵旨。”
他抬起头,一脸悲壮地看着萧启元。
“父皇,赴宴可以,但儿臣有个小小的请求。”
“说。”
萧琰深吸一口气,指着那碗黑漆漆的药,义正辞严地说道:
“能不能让二哥把它喝了?儿臣看他最近火气也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