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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东钱湖的湖鲜与摄影师的争执(第2页)

“那朋鱼呢?”陆帆又问。

“朋鱼要早上捞,太阳出来前,它们会游到岸边觅食,这时候用网一捞就有,”王阿婆笑着说,“太阳出来后,它们就游回深水区了,不好捞。阿拉老张捞朋鱼,不用大网,用小网,一条一条捞——这样不会把小鱼苗也捞上来,湖里的鱼才会越来越多。”

王阿婆起身进了厨房,很快传来柴火燃烧的“噼啪”声,还有水烧开的“咕嘟”声。陆帆掏出笔记本,翻开新的一页,钢笔是黑色的,墨水是蓝黑色的,他在纸上写下:“东钱湖,晨雾未散,渔船点点。螺蛳青黑,剪尾吐沙;朋鱼银白,一两为佳。王阿婆,三十年餐馆,柴火灶烹鲜。”写完后,他还在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竹篮,竹篮里画了几颗螺蛳,画得不算好看,却很认真。

刚把笔记本收起来,就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是那种运动鞋踩在青石板上的轻响,带着点急促。陆帆抬头看,门口走进来一个女生:她背着黑色的相机包,包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鱼形挂坠,是用木头做的,涂着红色的漆;戴着一顶米色的棒球帽,帽檐压得有点低,遮住了一部分额头;头发很长,扎成一个马尾,垂在背后,发尾有点卷;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是防蓝光的,反射着窗外的光;手里拿着一台单反相机,相机是黑色的,镜头上挂着一块灰色的相机布,布上印着“江南摄影”的字样。

“阿婆,您好,”女生笑着说,声音很轻,带着点文艺的气息,像秋日里的风,“我是摄影师,叫林默,想拍点东钱湖湖鲜的照片,您这儿方便吗?”她说话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把相机往怀里抱了抱,像是怕摔了。

“方便方便!”王阿婆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一把锅铲,“随便拍,阿拉的湖鲜好看,拍出来肯定漂亮。你要拍什么,阿婆帮你拿。”

林默走到桌边,看到竹篮里的螺蛳,眼睛一下子亮了——她把相机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相机布,然后蹲下身,凑近竹篮看:“阿婆,这螺蛳是今早刚捞的吗?太新鲜了!壳是青黑的,肉是白的,还有湖水的湿气,太适合拍照了!”她说话的时候,手指轻轻碰了碰螺蛳壳,动作很轻,像是怕碰坏了。

“可以啊,”王阿婆说,“你要怎么拍,阿婆帮你拿。”

林默从相机包里拿出一块白色的餐布——餐布是棉麻的,上面绣着淡淡的花纹,是小雏菊的图案,很精致。她把餐布铺在桌子上,用手抚平上面的褶皱,然后对王阿婆说:“阿婆,您能把螺蛳放在餐布上吗?摆成一个圆形,这样拍出来更整齐,有美感——白色的餐布能突出螺蛳的青黑色,颜色对比强烈,照片会更吸引人。”

王阿婆愣了一下,手里拿着竹篮,有点犹豫:“这样啊……阿拉平时都是用竹篮装的,没这样摆过。”

“阿婆,您就试试嘛,”林默笑着说,“摆出来肯定好看,到时候我把照片发给您,您可以挂在餐馆里,吸引更多顾客。”

王阿婆点点头,拿起竹篮,把螺蛳倒在餐布上。螺蛳在白色餐布的衬托下,颜色确实更青黑了,像一颗颗黑色的珍珠,摆成圆形后,看起来很整齐。林默拿起相机,调整了一下角度,镜头对准螺蛳,准备按下快门。

“林默老师,”陆帆忍不住开口了,他不是想反对,只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其实王阿婆平时装螺蛳都是用竹篮,竹篮上有磨损的痕迹,还有湖水的湿气,螺蛳放在里面,有的沾着水草,有的滴着水珠,这样拍出来会不会更真实?”

林默转过头,看了陆帆一眼,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带着点疑惑:“真实是重要,但美感更重要啊。你想,要是拍出来的照片乱糟糟的,螺蛳东一个西一个,竹篮上还有补丁,谁会愿意看?只有好看的照片,才能吸引更多人关注东钱湖的湖鲜,让更多人来吃,来了解这里的美食文化。”

“可是真实才是湖鲜的一部分啊,”陆帆说,他指了指旁边的竹篮,“这个竹篮,王阿婆用了十几年了,上面的每一道划痕,都是老张捞螺蛳时蹭的;每一个补丁,都是王阿婆自己缝的。渔民捞上来的螺蛳,就是装在这样的竹篮里,上面沾着湖水和水草,滴在地上的水迹,都是东钱湖的痕迹。如果摆成圆形,用白色餐布,反而不像真正的东钱湖了——就像我们拍人,不能只拍好看的侧脸,还要拍他手上的老茧,拍他脸上的皱纹,这些才是他的故事。”

“我不是要改变它,只是想让它呈现出更好的一面,”林默皱了皱眉,她把相机放在桌上,语气有点急,“我拍的是‘江南湖鲜’系列,想通过照片让更多人知道江南的美食有多好。如果画面太随意,没有美感,这个系列就失去意义了——你看那些美食杂志,《舌尖上的中国》,哪张照片不是精心摆拍的?哪张不是追求构图和色彩?”

“但《舌尖上的中国》也会拍厨师做菜的过程啊,”陆帆说,“比如拍兰州牛肉面,会拍师傅拉面条的手,拍面条掉进锅里的瞬间;拍北京烤鸭,会拍师傅片鸭子的动作,拍鸭皮上的油光。这些不是摆拍的,是真实的场景,却比整齐的摆盘更有感染力。就像这个螺蛳,我们不仅要拍螺蛳本身,还要拍王阿婆剪螺蛳的手,拍老张捞螺蛳的网,拍柴火灶里的火,这些才是螺蛳的故事——如果只追求好看,丢了这些故事,大家看到的就只是一盘螺蛳,不知道它背后有渔民凌晨西点的辛苦,有阿婆三十年的坚守。”

王阿婆停下摆螺蛳的手,她看着陆帆和林默,笑着说:“你们俩别争了,阿拉以前捞螺蛳,都是用竹篮挑到城里去卖,挑着担子,走十几里路,路上洒点水,保持新鲜,哪有什么白色餐布。不过姑娘也是好心,想帮阿拉宣传,让更多人知道东钱湖的湖鲜;小伙子说得也对,阿拉的螺蛳,就是这个样子,不装样子,好吃就行。阿拉开店三十年,靠的不是好看的摆盘,是湖里的鲜,是阿拉的用心——来吃的老顾客,不是冲摆盘来的,是冲味道来的,是冲阿拉这对老夫妻来的。”

林默沉默了一下,她低头看着桌上的螺蛳,又看了看旁边的竹篮——竹篮是深棕色的,上面有一道一道的划痕,是常年被湖水泡的,有的地方还沾着一点水草;螺蛳在竹篮里挤着,有的还在轻轻动,上面沾着的湖水慢慢滴下来,在竹篮下面积了一小滩水,水滩里倒映着窗外的阳光,像一个小小的太阳。

“其实……竹篮里的螺蛳也挺好看的,”林默小声说,她拿起相机,走到竹篮旁边,蹲下身,调整了一下角度,“刚才我太执着于‘整齐’了,忘了真实的样子本身就有美感。你看,阳光落在螺蛳壳上,会反光;湖水滴下来,会有涟漪;竹篮的纹理和螺蛳的纹理,放在一起很和谐——这些都是自然的美感,不用刻意设计。”

陆帆笑了:“我不是反对摆拍,只是觉得,真实的场景里藏着更动人的东西。比如王阿婆剪螺蛳的手,有老茧,却很灵活;老张捞鱼的网,有磨损,却能捞到最新鲜的鱼;柴火灶里的火,有烟,却能把鱼烧得很香。这些细节,比整齐的摆盘更有意义,因为它们带着人的温度。”

“你说得对,”林默点点头,她按下了快门,“咔嚓”一声,相机里定格了竹篮里的螺蛳——青黑的壳,白色的肉,深棕色的竹篮,还有阳光下的水珠。“我以前拍过很多古镇,比如乌镇、周庄,都是让当地人摆拍,穿古装,做传统手艺,照片虽然好看,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后来有一次,我拍一个老奶奶在门口晒太阳,她手里拿着一个针线筐,正在缝衣服,阳光落在她的白发上,那个画面,我没摆拍,却比之前所有的照片都受欢迎——大家说,那个画面有生活气息,有温度。”

王阿婆笑着说:“要不你们去湖边看看,阿拉老伴老张快回来了,他今天捞了不少朋鱼,你们拍他收网,又真实又好看。老张收网的时候,动作慢,却有力,网里的朋鱼在阳光下闪着光,拍出来肯定漂亮。”

陆帆和林默跟着王阿婆走到湖边。雾气己经散得差不多了,湖面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波光粼粼;远处的小山清晰可见,山上的树木是绿色的,像一块翡翠镶嵌在湖边;湖边的芦苇荡是白色的,风一吹,就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声。

“看,那就是老张的船!”王阿婆指着远处喊。陆帆和林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一艘小渔船在湖面上慢慢划过来,船是木质的,颜色是深棕色的,船头上站着一位老爷爷:他戴着一顶竹编的斗笠,斗笠边缘有磨损的痕迹;身上穿着一件蓑衣,蓑衣是用棕榈叶做的,上面沾着一点水草;手里拿着一张网,正慢慢收网,手臂的肌肉线条很明显,是常年劳作练出来的。

“阿拉老伴,”王阿婆笑着说,语气里带着骄傲,“他十六岁就开始在东钱湖捞鱼,捞了五十年了,湖里的鱼,他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品种,多大的年纪。”

小渔船慢慢划近了,老张看到王阿婆,笑着喊:“今天的朋鱼多,够卖一天了!还有螺蛳,也捞了不少!”他的声音很洪亮,带着点沙哑,是常年在湖边喊的。

林默立刻举起相机,对准老张按下快门——老张收网的动作很慢,却很有力,网绳在他手里慢慢收紧,网里的朋鱼在阳光下闪着银白色的光,有的还在蹦跳,溅起的水花落在他的蓑衣上;他的手上有渔网勒出的红痕,指关节上贴着一块创可贴,是早上收网时不小心被网绳划破的;竹篮放在船尾,里面装着刚捞的螺蛳,上面沾着水草,还有几条小鱼苗,老张说要放回湖里,“小鱼苗要长大,明年才能捞”。

“这样拍真好,”陆帆说,他看着相机里的画面,“既有湖鲜,又有渔民,还有东钱湖的风景,这才是真正的东钱湖——不是只有好看的湖景,还有湖里的鱼,捞鱼的人,烧鱼的灶,这些加在一起,才是东钱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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