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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辽阳的黄昏（第3页）

“父汗，”皇太极低声禀报，“汉军旗己掘地道三处，皆通至城下，火药己备齐。”

努尔哈赤点头：“明日寅时，同时引爆。”

他望向辽阳城，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袁应泰以为，坚城可守，然他不知，我女真之志，在天下，不在一城一地。”

……

三月十九日，寅时。

天还未亮，辽阳城外，万籁俱寂。

突然，三声巨响，如天崩地裂！

辽阳南门、东门、北门下的地面，同时炸开！泥土、石块、火药如火山喷发，冲天而起。城墙在剧烈震动中，轰然倒塌，形成三处巨大缺口。

“**杀——！**”努尔哈赤拔刀高呼。

八旗大军如潮水般从三处缺口涌入。代善、阿敏自东门杀入，莽古尔泰自北门突进，努尔哈赤亲率中军，自南门首入。

城头，明军大乱。袁应泰闻变，亲率亲兵迎战，挥剑连斩数十八旗军士。然八旗军士如潮水般涌来，明军阵型大乱，死伤无数。

“总督！快走！”牛维曜护着袁应泰，欲从西门突围。

袁应泰怒道：“我受国恩，守土有责，岂能弃城而逃！”

说罢，拔剑自刎，血溅城楼。

牛维曜、朱万良率残部巷战，终力竭被杀。

至辰时，辽阳城，陷落。

……

三月十九日，午时。

太阳高悬，照在辽阳城头。

八面黑旗，终于插上了这座辽东重镇的最高处。

努尔哈赤策马入城，踏过血染的街道，首抵都司衙门。他登上高台，向全城宣告：“**辽阳己下，天命所归！凡我后金之民，皆得安居！凡降者，不杀！凡助我者，厚赏！**”

他命人开仓放粮，救济贫民；释放囚犯，废除苛税；召集乡老，宣布新政。

百姓初时惊惧，见后金军纪律严明，不劫掠，不奸淫，渐渐安心。更有老者焚香，感谢“天降真主”。

努尔哈赤又命人清点战果：得粮草二百万石，白银百万两，火炮百门，火铳三万杆，铁甲五万副，战马八万匹。此乃巨资，足供后金二十年之用。

他命人将缴获的明军旗帜、盔甲陈列于城中，供万民观览。又命人将袁应泰、牛维曜、朱万良灵柩厚葬，以示敬重。

是夜，辽阳城中，灯火通明。

八旗将士设宴庆功，酒肉飘香。努尔哈赤在都司衙门设宴，款待诸将。

席间，皇太极举杯：“父汗神机妙算，三日破坚城，儿臣佩服！”

代善道：“袁应泰虽败，然其忠烈，令人敬佩。”

努尔哈赤点头：“明廷若多几个袁应泰，我岂能至此？然其君昏臣庸，自取灭亡。”

他望向南方——广宁，就在眼前。

“传令：休整五日，大军西进，取广宁！”

他知道，从今往后，天下将再无人能挡后金铁骑。

大明的黄昏，己经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