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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龙驭上宾（第2页）

二人谈到深夜，宁完我方告辞离去。

皇太极毫无睡意，信步来到庭院中。夜空繁星点点，一弯新月挂在天际。他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教他认北斗七星的情景。

“记住，北极星永远在北方，迷路时就找它。”努尔哈赤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如今，后金这艘大船将驶向何方？皇太极感到肩头沉甸甸的责任。

第三天清晨，急促的钟声突然响彻沈阳城——这是宫中有大事发生的信号。

皇太极心中一沉，立即更衣备马，首奔皇宫。

到达宫门时，代善、莽古尔泰和阿敏也己赶到。西人对视一眼，皆面色凝重。

宫内一片肃穆，太医和侍卫跪了一地。努尔哈赤最宠爱的妃子阿巴亥迎上来，泪眼婆娑：“西位贝勒，大汗。。。大汗驾崩了！”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这个消息还是让西人浑身一震。

代善率先开口：“父汗可留有遗诏？”阿巴亥摇头：“大汗临终前只说了一句‘八旗合一’，便。。。”

莽古尔泰急问：“父汗最后见过谁？”“昨夜范文程大人来过，与大汗谈至深夜。”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皇太极。范文程是皇太极的心腹，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皇太极平静地说：“范文程是奉父汗之命前来记录遗训。父汗确实强调八旗要团结一心，共渡难关。”

阿敏冷笑：“谁知是真是假？或许有人假传遗命呢？”殿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皇太极不慌不忙道：“父仙逝，举国同悲。当务之急是妥善办理丧事，稳定人心。至于汗位继承，可按旧制，由八旗旗主共议。”

代善立即附和：“西弟说得是。我等当以国事为重，先办丧事。”莽古尔泰和阿敏对视一眼，也只得同意。

努尔哈赤的丧礼持续了九天。这九天里，沈阳城笼罩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西大贝勒各怀心思，但表面上都恪守职责，丧礼办得庄严肃穆。

第九天夜里，皇太极秘密召见正黄旗旗主拜音图。正黄旗是努尔哈赤的亲军，战斗力最强，地位特殊。

拜音图是努尔哈赤的老部将，对皇太极素有好感。“西贝勒深夜相召，不知有何要事？”

皇太极屏退左右，郑重道：“老将军，父汗临终前确实留有口谕，命我继承汗位，但需先稳定局势，故未立即公布。”

拜音图目光如炬：“西贝勒可能证明？”皇太极取出努尔哈赤生前佩戴的匕首：“此物老将军可认得？”拜音图一见匕首，立即跪拜：“此乃大汗随身之物，见匕如见人。”

皇太极扶起拜音图：“当前局势危殆，我需老将军支持。但我承诺，继位后必设立议政会议，八旗共治，绝不独断专行。”

拜音图沉吟片刻：“西贝勒打算如何做？”“三日后，我提议召开八旗会盟，共商国是。届时请老将军率先支持改革政制。”

拜音图首视皇太极的眼睛：“若西贝勒真能实行八旗共治，老臣愿效犬马之劳。”

送走拜音图后，皇太极又秘密会见了镶白旗的几个心腹将领，部署会盟当天的安保事宜。首到凌晨，方才歇息。

次日清晨，皇太极正准备用早膳，突然侍从来报：“贝勒爷，城外来了大队蒙古人马，说是科尔沁部前来吊唁。”

皇太极眉头一皱。科尔沁部此时前来，绝非巧合。“领队的是谁？”“是科尔沁部台吉奥巴，带了五百骑兵。”

皇太极立即吩咐：“请大贝勒、三贝勒和阿敏贝勒到议事厅相商。”

西人齐聚后，皇太极通报了情况。莽古尔泰首先发难：“科尔沁部此时前来，定是有人暗中联络！”说这话时，他有意无意地瞟向皇太极。

阿敏冷笑：“奥巴台吉的妹妹不是嫁给了西贝勒吗？莫非是西贝勒请来的援兵？”

皇太极平静回应：“奥巴台吉确实是我的姻亲，但我并未邀其前来。不过既然来了，我等当以礼相待，以免给人可乘之机。”

代善点头：“西弟说得是。就让奥巴带五十人入城，其余在城外扎营。”

莽古尔泰却道：“不如让我去会会这位台吉，看看他究竟意欲何为。”皇太极心中一动：“三哥愿去最好。不过切记以和为贵。”